你说呢

黎漾看着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稍纵即逝。

黎漾“衬衫都穿了，”

她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衣料，语气慵懒。

黎漾“…你说呢？”

马嘉祺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极轻微地弯了一下，又迅速被他压平。

马嘉祺“…那去睡吧。”

他站起身，声音依旧有些硬，却放缓了许多。

马嘉祺“…很晚了。”

这一次，他先走向了卧室。

黎漾看着他的背影，几秒后，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

卧室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将一切轮廓都柔和化，也模糊了两人之间尚未完全消散的微妙张力。

马嘉祺背对着她侧躺，身体依旧有些僵硬，维持着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床垫微微下陷，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但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礼貌又冰冷的距离，像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

就在他以为今晚就会这样在沉默和僵持中度过，意识逐渐被疲惫拖入混沌边缘时——

一具微凉的身体，带着刚沐浴过的湿润气息和他那件旧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马嘉祺浑身猛地一僵，睡意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黎漾的手臂，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从他腰侧环了过来，轻轻地搭在他身前。

她的手心微凉，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T恤，贴在他紧绷的小腹上。

这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来自她的拥抱。

从背后。

不是情欲驱使的纠缠，更像是一种…宣告归属权的圈揽。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又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占有。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击着肋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他几乎怀疑她能听见。

她之前所有的若即若离、冰冷疏离、甚至带着羞辱的审视，与此刻这个主动的、近乎温存的拥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完全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停滞了。

黑暗中，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那颗失控的心跳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感觉到搭在他小腹上的那只微凉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挠了挠他T恤柔软的布料，像一个慵懒又霸道的猫在确认自己的所有物。

然后，他听到她的声音从耳后极近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声音带着浓重的、酝酿睡意的慵懒鼻音，含糊不清，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炸开滔天巨浪——

黎漾“…这星期都住这儿。”

没有商量，没有询问，只是一个平静的告知。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决定。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就彻底放松下来，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点，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背后的T恤布料里，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