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拉了他的手,走向公园长椅。
黎漾“听听再走吧?”
她仰头问他,眼里映着街灯的光。
马嘉祺“好。”
两人在离歌手不远的长椅坐下。
夜风带来凉意,黎漾下意识地朝他这边靠了靠。
马嘉祺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手,绕过她背后,虚虚地揽住她的肩。
她微微一怔,却没有躲开,反而顺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
黎漾“他唱得真好。”
马嘉祺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心跳如鼓。
马嘉祺“嗯…是很好。”
歌手唱到一句关于离别与等待的歌词,黎漾忽然沉默下来。
马嘉祺心下莫名一紧,生怕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却感到她挽住他胳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黎漾“马嘉祺。”
马嘉祺“嗯?”
黎漾“…没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极轻地说。
黎漾“只是忽然觉得,这样听着歌,什么都不想,也很好。”
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好”。
这种接纳感,这种近乎平凡的幸福感,让他几乎要晕眩。
他鼓起勇气,低下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
黎漾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依偎着他,仿佛默认了这个亲昵的举动。
他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指间那枚微凉的银圈,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歌声在湿漉漉的夜气里浮沉,像隔了层水雾,听得不甚真切,反倒添了几分惆怅的诗意。
马嘉祺揽着黎漾,掌心下是她单薄的肩胛骨,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到那一点温热的体温,正丝丝缕缕地渡过来,熨帖着他惶惑不安的心。
她那样安静地倚着他,呼吸清浅,仿佛真的沉浸在这片刻的宁谧里。
街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融成一团模糊的黑,不分彼此。
他低头,能看见她微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随着歌手的旋律轻轻颤动。
这温顺,这依赖,于他而言,是太过奢侈的恩赏,像乞丐忽然拾得金砖,欢喜之余,更多的是惶恐,疑心是梦,是幻,是转眼就要消散的泡影。
他不敢用力呼吸,只怕吹散了这好不容易聚拢的暖意。
歌手沙哑地吟唱着“怕这拥抱,一松手便是天涯”,他心下一恸,手臂不自觉地收得更紧些。
黎漾似乎察觉了,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在他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发出一声极轻极满足的喟叹。
这无意识的亲昵,像最醇的酒,瞬间醉倒了他。
他宁愿时光就钉死在这一刻,街灯永不明灭,歌声永不终结,怀中的玉人永不离去。
纵然明知是饮鸩止渴,他也甘之如饴。
…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
但黎漾依旧住在这,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对相爱的情侣。
马嘉祺贪恋这份好,甚至天真的以为会是永远。
直到第二周的一个晚上,他从酒吧下班,打开门,是不同平常的黑暗。
黎漾没在家…
他给她发信息,只得到冷淡的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