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就在马嘉祺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边缘，他仿佛听到自己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喃喃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最深处的、他永远不敢真正面对的问题，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无尽的惘然与酸楚：

马嘉祺“…为什么…我不是他？”

夜色浓稠，吞没了这无人回答的诘问。

空气里只剩下情欲褪去后的清冷，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属于香港夜晚的，繁华而疏离的叹息。

…

鎏金罪的招牌亮起那暧昧不明的粉紫色灯光没过几日，Vespera的玻璃门也悄然推开，迎来了它的开幕。

这几日里，最雀跃的当属姜绵。

新店初开，她便像只穿梭花丛的蝶，里外忙活，脸上总漾着新鲜热络的笑意。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Vespera明亮的落地窗，洒在陈列齐整、质感高级的衣料上。

姜绵正拿着订单本，兴奋地同黎漾分享着好消息，声音清脆，打破了店内的静谧：

姜绵“漾漾！你看你看，刚接的单子！那位专演民国戏、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后工作室来的，说要定制一套赴威尼斯电影节的行头！”

她翻过一页，眼睛更亮。

姜绵“还有还有，那个偶像剧出身、最近转型大银幕很成功的小花旦，指定要我们设计下次发布会的战袍呢！”

黎漾正背对着她，仔细地理着一排真丝衬衫的衣领，指尖拂过光滑的布料，动作不疾不徐。

闻言，只淡淡应了一声：

黎漾“嗯，挺好的。”

她的心思，似乎并不全在这些耀眼的订单上。

就在这时，店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段高挑、容貌明艳夺目的女子走了进来，墨镜推至头顶，气场十足，正是近来炙手可热、霸占着娱乐头条的某位女星。

而跟在她身后半步，显得有些拘谨甚至紧张的年轻男子，却让黎漾理着衣领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是宋亚轩。

他看起来比记忆中成熟了些许，眉眼间的青涩褪去，却仍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内向与不安。

站在光彩照人的女星身后，像一幅被喧宾夺了主的静默背景。

女星嫣然一笑，目光在店内扫过，声音悦耳：

“听说你们家设计很别致，我想给亚轩定制一套高定，出席下个月的慈善晚宴。”

姜绵立刻扬起职业化的灿烂笑容迎上去：

姜绵“当然没问题！您眼光真好，我们一定为您朋友设计出最合适的款式。”

她引着女星到接待区坐下，拿出订单簿，开始熟练地沟通细节和要求。

黎漾转过身，目光不可避免地与宋亚轩撞个正着。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他看着她，眼神里掠过震惊、慌乱、愧疚，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旧日的情愫，复杂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黎漾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闷，但并不尖锐。

她以为自己会更激动些，但此刻竟有种隔岸观火的疏离，只是那火苗，终究是从她心底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