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不住

张真源几乎是立刻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张真源“好，我一定好好表现！”

他像是生怕她反悔，一连串地应承下来，脸上因为欣喜而泛起了些许红晕，与之前的沮丧懊悔判若两人。

黎漾看着他这副轻易就被满足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平静的模样。

只有一旁始终沉默看着的姜绵，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了些，透过甜品店巨大的玻璃窗，洒在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小圆桌上。

空气里弥漫着糖霜、奶油和咖啡混合的甜腻香气。

张真源显然精心收拾过，换下了那身油污的工装，穿了一件干净的浅色衬衫，头发也仔细梳理过，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一丝紧张的局促。

黎漾则显得慵懒许多。

她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菜单，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最终只点了一份招牌的杨枝甘露，糖减半。

张真源“我跟她一样就好。”

张真源连忙对服务员说。

他似乎完全没心思在意吃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的人身上。

甜品很快送了上来。精致的玻璃碗里，西柚粒、芒果丁和西米露浸在淡奶色的椰浆中，看着十分诱人。

张真源将自己那碗推到黎漾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张真源“黎漾，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或者…再点些别的？他们家的提拉米苏好像也不错…”

黎漾拿起小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甜品，眼皮都未抬。

黎漾“不用。”

她的拒绝很干脆，声音淡淡的。

张真源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慢慢收了回来，默默地开始吃自己那碗甜品。

他吃得很慢，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黎漾，观察着她的神色，试图寻找一丝缓和的迹象。

黎漾小口地吃着杨枝甘露，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她很少主动开口，大多是张真源在努力寻找话题。

张真源努力笑着。

张真源“这家店环境真好…你常来吗？”

黎漾“偶尔。”

张真源“最近天气好像要转凉了，你…出门多穿点。”

黎漾嗯了一声。

黎漾“知道。”

她的回应总是简短而疏离，轻易地挡回了张真源所有试图靠近的努力。

店里的轻音乐流淌着，反而更衬出两人之间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张真源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维持不住，眼底的光彩也一点点黯下去。

他挖了一勺甜品送进嘴里，却觉得那甜味泛着淡淡的苦涩。

他看着她低头吃东西时露出的那截白皙脖颈，和偶尔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柔软和无力感。

结账时，他看着账单，只觉得这下午茶的甜蜜，代价高昂得让他心头沉重。

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好过现在这样，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需要被敷衍应付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