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的

此刻她站在这里，语气公事公办，也只是信守承诺。

可人心到底是贪的。

明知是戏，台下的观众仍忍不住为台上人偶尔投向自己的眼神而心跳加速。

一股虚浮的欣喜还是冒了头，搅动着他矛盾的思绪。

一方面，他试图说服自己：看，她安排丁程鑫来住，并非私情，只是便利工作。

这勉强遮住了那赤裸裸的不安。

另一方面，更直接地撞击他心房的，是她主动开口解释了。

无论动机为何，她终究是向他解释了，这行为本身，在他近乎饥渴的期盼里，竟也品出了一丝稀薄的、近乎温柔的意味。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与那点不合时宜的欢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试图挤出一个理解的表情：

马嘉祺“嗯，离得近…是方便很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眉眼间，下意识地想靠近些，却又怕唐突，只微微向前挪了半步。

马嘉祺“你…今天忙吗？”

黎漾似乎没在意他这干巴巴的问候，她的视线掠过他，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线，语气依旧平淡：

黎漾“还好。”

她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双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情绪。

她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衬衫的领口，动作很快，几乎一触即分。

黎漾“这里，有点皱。”

她淡淡地说，只是指出一个微不足道的瑕疵。

可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马嘉祺的皮肤。

他身体绷紧了一瞬，呼吸都滞住了。

那点接触太轻，太快，甚至算不上抚慰，却比任何话语都更能搅动他的心绪。

他几乎要抓住那只手，求她再停留片刻，哪怕只是虚假的温存。

但他不敢。

他只是垂下眼，看着自己领口被她指尖碰过的地方，低声道：

马嘉祺“嗯…可能没熨好。”

空气又静默下来。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站着，不像亲密爱人，倒像两个被迫共处一室，找不到话题的陌生人。

公寓里弥漫着一种精致的冷清，昂贵的家具和装饰在昏光里泛着沉默的光泽，却毫无暖意。

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厚的玻璃过滤后，只剩下模糊的底噪，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这寂静压得马嘉祺有些喘不过气。

他贪恋她此刻的存在，哪怕只是这样沉默地站着，也好过独自一人面对隔壁已然入住的事实。

可同时，他又清晰地感受到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隔阂，以及那份爱他的假装。

黎漾似乎也无意久留。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

黎漾“我一会儿还要去店里看看。”

她说着，目光再次扫过他的脸，语气放缓了些。

黎漾“你…自己可以吗？”

这话问得含糊，既可以指他现在的心情，也可以指任何事。

马嘉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又酸又胀。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紧：

马嘉祺“可以的。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