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你忙你的。”
马嘉祺的话音刚落,黎漾的手已搭上了门把。
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她动作却微微一顿。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或是觉得方才那解释过于生硬。
她侧过半张脸,光影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轮廓,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黎漾“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店里看看?”
这话问得轻飘,落在这沉寂的玄关里,却重万分。
马嘉祺猛地抬起头,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一起去?去鎏金罪?和她一起?
那点被他强行压下的,虚浮的欣喜又挣扎着冒了头,混合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丝受宠若惊。
他看见她停在门口的身影,没有催促,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仿佛去或不去,于她而言并无分别,只是临时起意的一个提议,甚至可能只是…又一次对交易的履行。
可这提议本身,对他而言已是恩赐。
他几乎来不及细想其中是否藏着别的意味,便已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生怕她反悔:
马嘉祺“好。我…我跟你去。”
他甚至下意识低头快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仿佛要去什么极其重要的场合。
黎漾得到答复,便不再多言,轻轻拉开门。
走廊的光再次涌入,这一次,马嘉祺跟了上去,脚步落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看着她疏冷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鼓噪得厉害,那感觉复杂难言:
像是终于被允许踏入她的领域一寸,又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线的另一端握在她手里,收放皆由她心意。
经过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时,马嘉祺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视线飞快地掠过那门板,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里面那个此刻不知是何表情的丁程鑫。
一种近乎幼稚的胜利感掠过心头——看,此刻走在她身边的是我。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立刻被更大的虚空和不安取代。
他加快脚步,更紧地跟上黎漾。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她身上淡淡的、冷冽的香气。
两人并肩而立,却无话可说。
镜面的电梯壁映出他们沉默的身影,之间隔着一段礼貌而疏远的距离。
马嘉祺盯着那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心里一会儿是跟她同行的些微雀跃,一会儿是对即将在鎏金罪可能面对的场景的惶惑,一会儿又是对隔壁那人的耿耿于怀。
情绪翻腾,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同行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下沉的密闭空间里,他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
电梯无声地滑至地下停车场。
黎漾率先走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清晰而疏离。
马嘉祺跟在她身后,那点虚浮的欣喜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渐渐沉淀,又被一种即将面对未知局面的忐忑所取代。
车子驶出车库,汇入傍晚流光溢彩的车河。
香港的夜刚刚苏醒,霓虹灯牌次第亮起,像无数只窥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