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

鎏金罪所在的地段繁华却不显喧嚣，门面是低调的暗色金属材质，只嵌着一行细瘦的、流动着暗金色光泽的英文招牌。

黎漾泊好车，并未多看马嘉祺一眼，径直走向那扇需要身份识别才能进入的黑铜色大门。

感应灯无声亮起，勾勒出她冷静的侧影。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股冷冽中带着一丝靡费的香气混合着隐约的酒液，扑面而来。

与外界的低调截然不同，内部空间豁然开朗，挑高的天花板上垂落着无数细碎的水晶坠饰，折射着下方幽蓝与暗金色交织的灯光。

还未开业，只有穿着统一黑色修身马甲，白衬衫的男侍应生在忙碌。

他们个个身形挺拔，容貌算得上俊秀，正无声而高效地擦拭玻璃器皿，调整吧椅，检查冰桶，动作娴熟，姿态专业。

灯光尚未调到夜晚最迷离的模式，足以看清场内奢华考究的细节：

丝绒沙发，黄铜桌脚，大理石台面泛着冷光，墙上装饰着抽象的金属艺术装置。

一切都在一种低饱和度的，高级的暗色调中，营造出一种既诱惑又疏离的氛围。

吧台后方，一个穿着香槟色吊带长裙的女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的光映亮她浓艳明媚的眉眼。

她看得专注，指尖偶尔滑动一下。

是姜绵。

听到脚步声，姜绵抬起头。

她先看到黎漾，红唇自然地弯起一个笑容，随即目光便落在稍后一步的马嘉祺身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已知道他的存在，甚至可能知道更多。

她放下平板，很自然地绕过吧台走过来。

她径直走到马嘉祺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笑容爽朗，声音清脆：

姜绵“马老师？常听黎漾提起你。”

她握手的方式干脆有力，一触即分，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会让人觉得被怠慢。

姜绵“我是姜绵，这里的二老板，也是黎漾的闺蜜。”

她的态度如此自然坦荡，反而让一直绷着神经的马嘉祺 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望着黎漾在吧台后低头查看的侧影，又感受到周围那些年轻男侍应生偶尔投来的，带着好奇与评估的目光，刚刚平复些的心绪，又在这奢靡而冷感的空间里，重新翻腾起来。

他连忙握住她的手，短暂交握时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力度和微凉的指甲。

马嘉祺“姜小姐，你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从容。

姜绵笑了笑，目光在他脸上飞快地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很快又转向黎漾，语气熟稔：

姜绵“刚核完流水，没什么问题。阿程刚才来电，说他晚点直接过来。”

她提到丁程鑫时语气寻常得像在说任何一个同事，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又飘回马嘉祺脸上，像是要捕捉他的反应。

黎漾只是淡淡点头，仿佛没听出任何特别，径直走向吧台内部：

黎漾“我去看看酒单。”

她瞬间便融入了这场所的氛围，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老板，将马嘉祺短暂地留在了原地，留在姜绵带着笑意的，了然的目光里。

马嘉祺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姜绵那句“常听黎漾提起你”，明知可能是客套，却还是感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