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黎漾“有用没用，不是靠嘴硬，也不是靠一头撞死证明的。”

黎漾转过头，在微弱的光线下看着他，她的眼睛像深海的礁石，冷静而幽暗，

黎漾“严浩翔，你之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把所有人都diss一遍的劲儿呢？”

黎漾“被几个所谓的资本，规则就打趴下了？”

严浩翔“你懂什么！”

他猛地转过头，眼底有火苗窜起，是连日来压抑的愤怒和委屈，

严浩翔“他们根本不懂音乐！”

严浩翔“他们只想把我变成流水线上的商品，唱着那些口水歌，讨好着那一部分只喜欢我脸，能付钱的粉丝！”

严浩翔“我写的东西，他们说是垃圾！”

严浩翔“是负能量！他们封杀我的演出，切断我的资源！”

严浩翔“我连发声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黎漾“所以呢？”

黎漾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带着点冷眼旁观的残忍，

黎漾“吼出来，然后呢？”

黎漾“继续抱着你所谓的‘真实’饿死？”

黎漾“还是指望哪个伯乐突然从天而降，赏识你的‘才华’？”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诛心。

黎漾“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不是为你一个人定的。”

黎漾“要么，你有足够的力量打破它；”

黎漾“要么，你就得学会在规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甚至……利用它。”

严浩翔“利用？怎么利用？”

严浩翔“像你说的，去鎏金罪卖笑？把我的愤怒和反骨当成商品标价出售？”

严浩翔嗤笑，带着浓浓的自嘲，

严浩翔“那和我看不起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黎漾“区别在于，”

黎漾的目光锐利如刀，

黎漾“你是清醒地把它当作武器和阶梯，还是麻木地沦为它的一部分。”

黎漾“活着，本身就需要妥协。关键是，妥协之后，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原本要去哪里。”

海风更大了，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动了严浩翔额前汗湿的碎发。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在那片混沌的夜色里，依旧清晰冷冽的眉眼。

她的话像冰锥，刺破了他自我营造的悲壮泡沫，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现实。

他沉默了，之前的激动像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他低下头，双手插入发间，肩膀垮了下来。

一种更深沉的、无力回天的绝望笼罩了他。

严浩翔“……我只是……只是想好好做音乐……”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带着巨大的迷茫和委屈，

严浩翔“为什么就这么难……”

黎漾看着他蜷缩起来的背影，那层坚硬的外壳彻底碎裂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大道理。

她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又过了许久，久到远处的城市灯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海平面开始透出一种墨蓝与灰白交织的、黎明前的色泽。

严浩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