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着我…撞南墙？

黎漾“凤凰涅槃，也要先经历烈火。”

她的话像冰，也像火。

没有安慰，没有替他规划所谓的捷径。

只是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坚持”和“可能持续的失败”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严浩翔怔住了。

他以为她会顺势再次提出那个“商品化”的建议，或者至少给他一些明确的指引。

可她却没有。

她只是把他推回到他自己面前，逼他直面那个混乱而痛苦的自我。

严浩翔“你……就看着我撞？”

他声音微颤。

黎漾“不然呢？”

黎漾微微挑眉，眼神里有一丝近乎残酷的冷静。

黎漾“那是你的南墙，你的路。”

黎漾“我可以给你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一杯咖啡，甚至……”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提那个吻。

黎漾“但最终走下去的，只能是你自己。”

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落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清冷的光晕。

严浩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黎漾的话，没有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建议，没有为他描绘任何虚假的光明未来，甚至没有试图安抚他的痛苦。

她只是冷静地、甚至有些残忍地，将他最真实的处境和最艰难的抉择，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逼他直面。

是啊，甘心吗？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麦克风时的悸动，想起台下为他呐喊的粉丝，想起那些熬了无数个夜晚写出的，饱含他真实情绪和态度的歌词。

……那些才是他严浩翔存在的证明，是他傲气的来源。

放弃那些，去唱那些无病呻吟、迎合市场的调调，他或许能活得像个人样，但那样的“严浩翔”，还是他自己吗？

一种比之前更深的战栗掠过他的脊背，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而是混杂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仰头，将已经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那苦涩的滋味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

他走到黎漾身边，与她并肩看着窗外。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

严浩翔“…我知道了。”

他低声说，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一丝重新凝聚的力量，

严浩翔“谢谢你的咖啡…还有…地方。”

黎漾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

严浩翔侧过头，看着她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的耳廓和那冷静自持的侧脸。

昨夜海边的吻，车里的依偎，早餐的热气，还有刚才那番近乎冷酷的点拨……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她不曾温柔软语，却在他最狼狈的时候，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不是怜悯，而是尊重，甚至是一种带着距离的守护，守护他撞南墙的权利。

他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情感，混杂着感激、依赖，以及一种更加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愫。

但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空咖啡杯轻轻放在旁边的台子上。

严浩翔“我…走了。”

他说，

严浩翔“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