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休息

但也仅仅是一瞬。

她浓密的长睫垂下，再抬起时，眼底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刹那的愣神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黎漾“放那儿吧。”

她指了指旁边一张用来放置样册和咖啡的小边几，语气听不出喜怒。

张真源像是得了特赦，连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放在边几光洁的玻璃面上，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放好后，他退回原处，双手有些无处安放地垂在身侧，交握了一下，又松开。

张真源“你…你最近还好吗？”

他犹豫着开口，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带着修车工特有的、对细节的观察力，

张真源“感觉你…好像有点累。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的关心直接，甚至有点笨拙，就是直白地、带着点心疼地说了出来。

黎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走向那张边几，目光落在咖喱鱼蛋上，浓烈的咖喱香气与她周身清冷的香水味形成奇异的混合。

黎漾“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个？”

张真源被她问得有些窘迫，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张真源“就…就看到了。觉得…你可能没吃过这种路边摊的东西…想让你试试。”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张真源“是不是…不太合适？”

黎漾终于将目光从鱼蛋上移开，重新落回他脸上。

他站在明亮的光线里，眼神坦诚，带着一种未被都市规则完全驯化的真挚，还有那份因她长时间“消失”而产生的、被他努力压抑着的忐忑。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底深处漫上来的那种，应付各种复杂关系、算计与权衡后的倦怠。

她没有说“合适”或“不合适”，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很轻，几乎融入了空调的风声里。

黎漾“站那么远做什么？”

她走到旁边的丝绒沙发旁，坐了下来，姿态有些慵懒地靠进柔软的靠垫里，揉了揉眉心，

黎漾“过来坐。”

张真源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立刻走了过来，却没敢立刻坐下，直到黎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单人沙发。

他才拘谨地坐下，只坐了半个沙发，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

黎漾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似乎被冲淡了些许。

黎漾“最近是有点事。”

她难得地，算是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虽然语焉不详，

黎漾“店里忙，外面也有些杂事。”

张真源“那…那你要注意休息。”

张真源连忙说，眼神里的担忧更重了，

张真源“我看你脸色…没有以前好。”

他说话直接，不会拐弯抹角，这份直白此刻却显得格外真实。

黎漾没接话，视线又飘向了那碗咖喱鱼蛋。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不像之前那样令人窒息，反而有种奇怪的平和。

张真源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

张真源“你…你尝一个吗？趁热吃，可能…味道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