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初恋

黎漾也微微闭着眼，感受着热量渗透四肢百骸，带走疲惫，也让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热气将她白皙的皮肤熏染成淡淡的粉色，几缕湿发贴在额角和颈侧，平日里冷冽的气质被削弱，添了几分柔和的脆弱感。

丁程鑫悄悄睁开眼，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她。

在这种近乎赤裸（心理上）的环境下，她卸下了部分防备，看起来真实了许多。

他想起刚才台球室里的对话，心里那点关于宋亚轩的不甘和探究欲，如同被这高温催发，再次冒了出来。

丁程鑫“喂，”

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为高温而有些沙哑，

丁程鑫“那天晚上，你把宋亚轩带回去……除了喝醉，没地方去，就没点别的了？”

他换了一种问法，不再纠结于“怎么想”，而是指向可能存在、但他未能窥见的更深层联系。

黎漾缓缓睁开眼，看向他。

汗水让她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神在热气中显得有些迷离。

黎漾“比如？”

丁程鑫“比如……”

丁程鑫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目光在她被热气熏红的脸上逡巡，

丁程鑫“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个暂时需要安置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洞察的锐利，

丁程鑫“那里面有东西，沉甸甸的，压了不止一两天。”

黎漾的心跳在胸腔里平稳地搏动，但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丁程鑫的敏锐，有时让她觉得棘手。

黎漾“过去的事了。”

她避重就轻，语气平淡，试图将这个话题再次轻轻带过。

丁程鑫“过去的事，能让人喝成那样，还能让你破例带他回来？”

丁程鑫显然不接受这个敷衍，他坐直了些身体，热切的目光穿透雾气，锁定她，

丁程鑫“黎漾，你对我们这些人，可没那么多旧情可念。”

他这话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点逼问。

他将自己和其他人都摆在了同一个层面，唯独将宋亚轩区分开来，这让他极度不适。

黎漾与他对视着，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桑拿房里的温度似乎更高了，闷得人心脏发紧。

黎漾“丁程鑫，”

她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声音被热气熏得有些软，却带着一种清晰的抗拒，

黎漾“有些过去，不值得一再提起。”

丁程鑫“是不值得，还是你不敢提？”

丁程鑫逼近一步，话语像刀子，试图剖开她冷静的外壳。

他知道自己在冒险，可能会惹怒她，但他受不了这种仿佛只有他被排除在外的迷雾之外的感觉。

黎漾沉默了。

她看着丁程鑫眼中那份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执拗，以及那执拗底下，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一丝不安的在意。

过了许久，就在丁程鑫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准备失望地退开时，她忽然极轻地说了一句：

黎漾“他是我初恋。”

这五个字，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在丁程鑫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之前所有的猜测、酸意，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却又带来了更深的、更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