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你怎么办才好

黎漾“他是我初恋。”

这五个字，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在丁程鑫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之前所有的猜测、酸意，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却又带来了更深的、更复杂的情绪。

初恋。

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难以撼动的、带着岁月滤镜的特殊性。

难怪……难怪宋亚轩的眼神那样沉重，难怪黎漾会破例，难怪她不愿多谈……

一种混合着释然和更强烈危机感的情绪攫住了丁程鑫。

释然于找到了那个“不一样”的根源，危机感则来自于“初恋”这个身份所带来的、难以估量的分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他看着黎漾，她说完那句话后就移开了视线，重新靠在木墙上，闭着眼，仿佛刚才吐出那五个字已经耗尽了力气，不愿再泄露更多情绪。

桑拿房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蒸腾的热气。

丁程鑫心底翻江倒海，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化作一声极低的、几乎听不见的：

丁程鑫“…操。”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那个横亘在他和她之间，最大的、来自过去的阴影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再追问“然后呢？”“现在呢？”。

知道了这一点，其他的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或者说，更需要他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和衡量。

他也向后靠去，闭上眼，任由高温炙烤着皮肤和混乱的思绪。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感觉快到极限，才前后脚离开了桑拿房。

冲过凉，换上干净舒适的浴袍，在套房的露台上用了精致的晚餐。

远处山影朦胧，城市华灯初上，气氛却比之前沉默了许多。

丁程鑫不再像之前那样活跃地找话题，只是偶尔说一两句，眼神却总会不自觉地落在黎漾身上，带着一种重新审视的、复杂的意味。

黎漾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但她什么也没说。

有些口子一旦撕开，就需要时间去愈合，或者适应。

回程的路上，夜色已深。黎漾似乎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丁程鑫关了音乐，将车开得平稳。

快到公寓楼下时，他缓缓停下车，却没有立刻叫醒她。

他侧过头，看着黎漾在窗外霓虹闪烁下明明灭灭的睡颜，平日里所有的防备和冷静都卸下了，显得安静而脆弱。

“初恋”那两个字，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极轻地、近乎叹息地低语了一句：

丁程鑫“黎漾，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句话轻得像烟，消散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丁程鑫“到了，黎漾。”

黎漾睁开眼，眼神有瞬间的迷茫，很快恢复清明。

她看了看窗外，解开安全带。

黎漾“今天，谢谢。”

丁程鑫“嗯。”

丁程鑫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看着她下车，走进公寓大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才重新发动车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指尖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