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没过太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果然有他这里的备用钥匙。

门被推开，黎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显然刚起不久，或许是被他的语音吵醒，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披散着。

然而，一踏进门，那浓烈刺鼻的烟味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黎漾“丁程鑫你疯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明显的怒意，视线迅速扫过满屋狼藉，最终落在蜷缩在沙发边的他身上，

黎漾“不要命了？”

她快步走进来，甚至没来得及换鞋，径直穿过客厅，用力拉开玻璃门，清晨微凉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污浊。

然后她转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

他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塑。

黎漾弯腰，一把夺过他指间即将烫到手指的烟头，看也没看就摁灭在已经溢出的烟灰缸里。

然后，她伸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丁程鑫被迫睁开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种透支后的麻木和深深的疲惫。

四目相对。

黎漾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和眼下那两片浓重得吓人的乌青，以及他脸上毫不掩饰的、一夜鏖战后的颓唐与疲惫。

黎漾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头蹙得更紧。

她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转而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带着汗湿。

黎漾“你想干嘛？”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担忧？

黎漾“抽那么多烟，又一夜没睡？”

丁程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她脸上。

看了几秒，他忽然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惯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却失败了，那弧度显得异常僵硬和难看。

他不想说是因为她，是因为宋亚轩，是因为那些理不清的妒忌和恐慌。那太丢份，也太不像他丁程鑫了。

丁程鑫“…嗓子哑了，不好听吧？”

他答非所问，沙哑地黎漾没理会他这拙劣的转移话题。

她在旁边的沙发空位上坐下，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和自己带来的、那缕清冷的晨间气息。

黎漾“说话。”

她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丁程鑫“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丁程鑫“吵到你了？”

黎漾显然不信他这个说辞。她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却没有立刻直起身，依旧维持着俯身靠近他的姿势，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黎漾“丁程鑫，你当我三岁小孩？”

她的语气带着冷意，

黎漾“你这副鬼样子，像是‘没什么’？”

丁程鑫被她看得无所遁形，心底那点强撑的伪装几乎要瓦解。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推开她，而是攥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腕。

力道很大，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