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尝了才知道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宿醉和失眠后的沙哑，还有一丝卸下所有伪装后的疲惫和坦诚，

丁程鑫“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明知道糖罐子锁着，还非要踮着脚去够，摔了跟头，还觉得是糖罐子的错。”

他没有明说“糖罐子”指的是什么，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黎漾静静地听着，握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她能感受到他话语里那份罕见的毫无保留的脆弱和自我剖析。这不像平时那个嚣张、带刺、永远游刃有余的丁程鑫。

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为干涩而微微起皮的嘴唇，还有那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和……一丝迷茫的执着。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丁程鑫以为她又会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带过时，她却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黎漾“丁程鑫，”

她叫他的名字，目光与他牢牢相接，

黎漾“你不是小孩。”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说道，

黎漾“糖罐子也没上锁。”

这话骤然穿透了丁程鑫心中厚重的迷雾。

他猛地怔住，瞳孔因为惊愕和不敢置信而微微收缩。

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小孩”——是在说他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和能力？

“糖罐子没上锁”——是意味着……他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她并不抗拒他的靠近，甚至……默许了他的“够”？

汹涌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因为他知道，黎漾的话从来不会那么简单。

这或许不是允诺，更像是一种……默认了他的存在和试探，但前路如何，依旧未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丁程鑫“…那……糖呢？”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丁程鑫“是甜的，还是……已经变质了？或者，早就被别人尝过了？”

他问得更加直接，几乎是在逼问她对于“过去”宋亚轩和“现在”马嘉祺的态度，以及他在她心里的可能味道。

黎漾与他对视着，眼神深邃。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时间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缓缓流淌。

许久，她忽然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这个动作让丁程鑫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她却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拂开他额前因为汗湿而黏在一起的几缕碎发。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意味——尽管这“怜惜”在她身上出现得如此突兀和罕见。

黎漾“糖是什么味道，”

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莫测的深意，

黎漾“得你自己尝了才知道。”

她的指尖在他额角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收回，

黎漾“不过，尝之前，最好想清楚，是不是真的想吃，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个味道。”

这话让他少了些狂喜，嘴角的笑淡了些。却也让他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