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酒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马嘉祺走到吧台后方，开始将清洗好的酒杯逐一归类摆放，动作细致而专注，刻意避开着不远处的视线焦点。

另一边，丁程鑫慢条斯理地冲洗完最后几只高脚杯，用洁白的软布将最后一只水晶杯擦得晶莹剔透，随手将它与其他杯子并列摆放整齐。

他随手从身后酒架上取下几瓶酒，冰块撞击调酒壶的声音清脆利落，手腕翻转摇晃的弧度娴熟而漂亮。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终于得了空暇，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高脚凳旁的吧台边缘，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烟身洁白，滤嘴是低调的暗金色。

他低头，用一枚银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烟雾是清淡的灰白色，带着点薄荷与某种昂贵木质香料混合的气息，并不难闻。

他夹着烟的手搭在光滑的吧台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目光穿过稀薄的烟雾，精准地投向坐在对面卡座里的黎漾。

黎漾正靠在柔软的丝绒沙发靠背上，姿态放松。

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就那么平静地回望着他。

丁程鑫与她对视几秒，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在昏昧的光线下变形、消散。

他才转身开始调酒。动作流畅而花哨，雪克杯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带起一阵冰块的清脆撞击声。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腕骨突出，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随着用力若隐若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熟练。

很快，一杯色泽瑰丽的鸡尾酒在他手中成型。他放下雪克杯，拿起那杯酒，绕过吧台，朝着黎漾的卡座走去。

他在她身旁坐下，两人之间还隔着约莫半个人的距离，不算亲密，但已侵入了一般社交的安全范围。

他将那杯酒轻轻推到她面前的桌面上，玻璃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细微的“叩”声。

同时，他那只原本夹着烟的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卡座的沙发靠背上。

手臂舒展，手掌落下的位置，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黎漾肩头的衣料，一个充满了暗示性却又并未真正越界的姿态。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那杯酒。

丁程鑫“试试？新想的方子。”

说完，不等黎漾回应，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将还燃着的半支烟从唇边取下，探身按熄在桌角的水晶烟灰缸里，动作随意，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利落。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迁就。

烟雾的余缕尚未散尽，他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回到了她身上。

吧台那边，马嘉祺正将一瓶龙舌兰放入酒柜。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卡座这边，看到丁程鑫那几乎将黎漾半圈住的姿态。

他摆放酒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又沉默地垂下眼，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只是摆放酒杯的动作，比先前更轻、也更慢了些，像是在极力控制着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