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

他想起昨天在仓库里，她给他处理伤口时说的那句“麻烦不麻烦，是我说了算”，也想起自己当时那份雏鸟般的依赖和感激。

可现在，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非但没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反而将她置于这种危险的境地。

他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刚刚压着怒火，看着那群人离开的丁程鑫，顺着黎漾的视线，也看到了站在车旁、低着头一副罪人模样的刘耀文。

丁程鑫本就因为黎漾刚才的阻拦和对那俩人明显的维护而憋着一肚子火，此刻见到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出现，那股邪火更是直冲头顶。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迁怒。

他连多看一秒都觉得心烦，猛地转身，一句话也没说，握着那个空酒瓶，带着一身低气压，头也不回地走向大楼入口。

“砰”地一声用力推开玻璃门，径直上楼回“鎏金罪”了。

那决绝的背影，写满了眼不见为净的烦躁。

而马嘉祺，还停留在黎漾那句“我的人”所带来的震动余波里，没有完全回神。

他看着门口的一片狼藉，看着匆匆赶来的姜绵和无措的刘耀文，又看着负气离去的丁程鑫，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这接连发生的变故。

他只是下意识地站在原地，靠近黎漾的身侧。

他还没有从黎漾刚才面对暴徒时那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强大，以及那句将他划入保护范围的宣言中彻底清醒过来，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茫然和未褪的惊悸。

黎漾将丁程鑫的离去和马嘉祺的呆立都看在眼里，但她此刻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那个几乎要将自己缩进阴影里的少年身上。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自责和惶恐，仿佛在等待他自己从那个龟壳里走出来。

黎漾的目光在刘耀文身上停留了不过几秒，见他始终低垂着头，周身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自责和僵硬中，没有丝毫要主动开口或上前的意思。

她便漠然地收回视线，转身，踩着高跟鞋，踏过狼藉的地面，径直走向大楼入口。

那股无形的、因她存在而带来的压迫感似乎随着她的离开而消散了一些，但刘耀文心头的巨石却丝毫未减。

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

一种强烈的预感冲上来，她要丢下他了。

丢弃一件惹了麻烦的垃圾。

他不想再这样坐以待毙，也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她的宣判。

他必须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哪怕那价值微不足道。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姜绵已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了Vespera里面，似乎在具体描述损坏情况。

而马嘉祺还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冲突中完全回神。

在马嘉祺准备抬步跟上黎漾时，刘耀文猛地动了起来，横跨一步，有些莽撞地拦在了马嘉祺面前。

刘耀文“马…马哥。”

刘耀文“……等等！”

马嘉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