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孙悟空？

真是离谱。

楚楚眼睛眨了两下，说真的，她有些羡慕小玩子这种在无论在何种境遇下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性格。

收秦王朱樉为徒弟，认燕王朱棣为义父，和大明皇长孙拍拖，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嘿嘿嘿……”朱樉咧嘴一笑，凑近了道：“我师父说，花果山的猴子都有通天的本事，可是真的？”

楚楚哑口，小玩子走了，留了个烂摊子给她收拾，现在她逢人还得编身世，乱得很。

朱樉细细端详起楚楚，一拍桌子，大惊道：“果真和我师父一样，是个大美人！一看就是同出一门！”

朱樉凑近了，语气神秘，道：“你除了会破案子，还有什么本事？和本王说说？”

楚楚继续哑口，又听他道：“不瞒你说，自从你替本王洗刷冤屈，这烤鸭店不知为何生意就没有从前好了。为此本王还专门请了皇觉寺的大法师给店面开光做法，不管用！”

那宁王听此面色愈加凝重，“二哥，您还真打算在这儿待一辈子？大哥已去，三哥也……您现在在兄弟之中为首，不瞒二哥说，皇上昨日刚刚召见过臣弟，还请您早日入朝辅佐。”

那朱樉听完毫不犹豫骂道：“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朱樉又对楚楚咧嘴一笑，凑近殷勤道：“嘿嘿嘿，你说说呗。”

楚楚一时为难，她哪里懂什么烤鸭，就算罗列出肠粉蛋挞车仔面，这个时代也做不出来啊，“秦王殿下，我对吃喝……确实不大懂。”

“那你对什么懂？你只要说得出，本王就办得到！”朱樉见楚楚还是不说话，直干脆道：“这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二师父！天经地义！”

楚楚正要拒绝，那楼下小厮一声吆喝，“来咯！刚出炉的鸭子来咯！”

楚楚看见桌子上被端来一盘子烤鸭，漆黑干柴，屁股上还沾着根鸭毛。

“没事啊，没事！”朱樉脸一红，手一伸，忙把那根鸭毛摘了，又随手扇了那小厮一巴掌，直大骂道：“这种货色你也敢拿出来给本王的二师父，你这只蠢出天的王八羔子！”

那小厮捂着肿得老高的脸，看看楚楚，又看看宁王，甚是委屈。

“这样，你别走，让本王亲自下厨给你烤一只鸭子，就当是我们的师徒宴，本王请你吃酒！别走啊！别走！”

朱樉风风火火去了，小平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忙道：“娘娘，宫中快下钥了，我们再不回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楚楚待得镇定自若，“来不及就不回去了，你和我回家住，我的床够两个人睡。”

宁王似是看出来了什么，不明问道：“你一个妃子，不回宫，还能去哪儿？”

“宁王殿下，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自由。难道和朱棣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围着他转吗？”

宁王眼神几乎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他知帝王身侧有一女子乃是心头好，却不知竟敢直呼名讳。

宁王终是哑了哑口，竟说不出什么。

那朱樉也不知哪里来的劲头，不多时就端上来另一只烤鸭，除了和上一只形状不一样，几乎没什么区别。

楚楚讷讷低头，没动筷子，到头来只是喝酒。

肚子里面没食，又有酒的催化，没喝几杯楚楚便觉得有些上头。

天边刚刚擦黑，酒楼里亮起了灯，小平急得要跺脚，秦王一杯接着一杯给楚楚倒酒，宁王也不紧不慢得随着喝着。

不多时，楚楚忽听外头有了动静，似有数名官兵疾步而来，亦有车轮滚滚驶过的声音。

但见朱棣身后跟着小北，负手走上了楼，紧皱着眉，带着气性。

一眼便看见楚楚的模样，脸颊上有两坨红晕，眼神也凝住了，显然是喝了酒的缘故。

“简直胡闹！”

秦王宁王俱是一惊，慌忙跪地。

“朱棣？”楚楚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谁知刚一站起便有些头晕目眩，还好被朱棣一把抱住，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又听他嗔怪道：“怎的喝了这样多？”

多吗？主要是秦王烤的鸭子实在没法吃，肚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只剩上头了。

“小平，送娘娘先走。”

“是！”

楚楚被小平扶着下了楼，朱樉十分不舍，眼神都快黏在楚楚身上了，他的护身符就要跑了，没了护身符留不留得命全看老天爷了！

朱棣端坐上首，眼神在秦王与宁王一个逡巡，不解问道：“十七弟，你怎会在此？”

宁王跪地伏身，揖道：“皇上容禀，臣弟犯了酒瘾，最喜以花入酒类风雅之事，今日本想在郊外买下几亩花田，可未曾想竟偶然看见谷王正在欺压农主，随后又调戏小平，柳妃娘娘不得已才出手回击的。臣弟作证，白天确实是十九弟举止荒唐了，此事怪不得柳妃。”

他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几句谷王的荒唐行事，紧了眉头，冷峻肃杀之气在弥漫着，“那为何你不护送娘娘回宫，反而来了秦王处？”

宁王低着头迅速过着说辞，不能把柳妃不愿回宫一事说了，只好心下一横，揽罪道“皇上恕罪，是臣弟的馋虫作祟，早就听闻二哥哥烤的鸭子天下一绝，想娘娘亦是没有用过晚膳，带去别处也不方便，才自作主张带来二哥哥处。”

朱棣眉头皱得更深，不是他怀疑宁王的说辞，而是根本对不上。

今日宫人来报，说是柳妃在御花园和季淑妃碰了面，又看见了其他妃嫔。

她生气他的后宫女眷，所以才跑了出来，这才是他的如眉迟迟没有回宫的原因。

到不知这宁王如何开口替其推脱了。

适逢朱樉打破了平静，“草民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眸色微眯，连忙俯身扶起朱樉，“二哥，你怎会是草民？你是尊贵的王爷，整日混迹于市井之中与黔首为伍，这成何体统？”

朱樉连连退后，只抱拳恭谨道：“皇上有所不知，草民的师父仙仙郡主故去，只留烤鸭独门秘笈无人传承，草民想守得这一技艺发扬光大！”

朱棣看了看桌上那只被碳烤的乌鸦，这传承哪门子的技艺？

“建文帝无道，可这大明江山还需要二哥。”

那朱樉又言：“皇上福泽深厚，草民自知无能，更何况草民刚刚得知仙仙郡主与柳妃同出一门，于是便认了柳妃做草民的二师父，打算跟柳妃好好讨教。”

朱棣神情有些复杂，顿了顿便起身道：“二哥，皇宫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