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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裴鹤灰溜溜地离开了烟雨楼。
京城最大的青楼,我手里的钱袋子,再加上裴鹤腰上的玉佩,头顶的发冠,也不够包花魁一夜。
[老三,那叫什么霏雨的花魁,也太贵了吧。]
裴鹤连连咂舌。
芈府富庶,我向来没在钱上委屈过。
可烟雨楼的挥金如土,还是极大的震撼了我和裴鹤。
白银五十两进门,白银千两春风一度。
我们虽年纪小,可却也觉得哪里隐隐不对。
可到底是年纪小,哀叹两声便忘在脑后。
[烟雨楼买不起,总有能买得起的,我还就不信了!]
要不说裴鹤是出了名的纨绔呢。
他带着我在小巷子里绕啊绕到了一条水巷的画舫。
说是花舫,不过是一艘破船,罩着枯草搭的蓬。
年迈的老鸨穿着褐色的衣裳,倚在矮凳上晒太阳。
[呀!嬷嬷,你这娼馆,怎么连客都不揽?]
怪不得生意不好。
老鸨抬起眼皮看我们,见是两娃娃,嗤笑一声。
[走走,这不做你们的生意。]
我还不服气。
裴鹤给老鸨递了铜钱,这老妇人才开口。
[水巷里娼馆,不比街上的花楼,没那么多花样。]
[做工的汉子夜深了,钻进这巷子里,交上几个铜板,往被窝里一靠,那女人长什么样子都不晓得的。]
我哑然。
[只要几个铜板?]
城里的青楼我们都问过了,最便宜的,进门也要五两银子。
老鸨又嗤笑一声。
[穷人家的,不赚这几个铜板,家里的娃都得饿死!]
我朝那破船里看,这才发现--
船上的女人大多上了年纪,好几个怀中还抱着孩子,脸上的表情,又慈悲,有麻木。
这和烟雨楼,一点都不一样。
[贵人们,皮肉生意换一碗饱饭。这才是娼啊。]
我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