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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色的光从走廊尽头的储物柜表面反射出来，像一层薄冰覆盖在空气中。林晚晚僵直地站在转角处，保温杯里的姜茶冒着热气，那股温暖的气息缓缓升腾，却让她的眼眶泛起一片潮红。
顾言倚靠在柜门前，夏琳踮起脚尖，将脑袋凑近他的耳畔，栗色卷发如水流般垂落，轻柔地搭在他的肩头。他手中的烫金邀请函微微晃动，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而他嘴角那抹礼节性的微笑，此刻落在林晚晚眼中，竟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划破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听说夏琳爸爸是科大教授，顾言这次竞赛……”
“人家这叫强强联合！”
路过的私语如同针芒扎进耳膜，每一声都像是刻意放大，直击她的内心深处。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两步，直到后腰狠狠撞上消防栓冰冷的金属边角，钝痛瞬间炸开。就在这一刹那，顾言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林晚晚慌乱地转身，脚步凌乱地逃离现场，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紧紧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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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林晚晚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紧闭的蚌壳，整个人埋进手臂之间，试图用这种方式隔绝外界的一切。然而，那道带着薄荷气息的身影还是靠近了，越过课桌分界线。顾言的指尖轻轻叩击着她79分的试卷，“错题要趁热订正。”他说得云淡风轻，声音却不经意间透出几分认真。
“别管我。”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即抓起书包冲向走廊。可还没跑远，她在拐角处又看见夏琳把一个粉蓝色信封塞进了顾言的储物柜。
酸涩从喉咙深处蔓延开来，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把置顶聊天框的备注从“暴君”改成“顾同学”。苏晴递来的柠檬茶喝进嘴里，竟然品出了苦涩的味道；就连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也似乎夹杂着嘲笑与讥讽，一遍遍重复着她所谓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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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顶层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书架分割成明暗两个世界。林晚晚躲在阴影里，低头涂鸦草稿纸，试图用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掩盖自己的情绪。铅笔尖突然“啪”地一声折断，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下一秒，熟悉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躲我一周了。”顾言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撑住她两侧的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投下的阴影如同茧壳一般将她包裹其中。“解释。”
她死死盯着他的领口第二颗纽扣，那里不知何时缠着一根栗色卷发——那是夏琳的发丝。“和夏琳同学讨论完竞赛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嗓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掺杂了一丝颤抖。
空气瞬间凝滞，变得黏稠如胶状。片刻之后，顾言突然轻笑了一声，解锁手机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她曾经画在习题集扉页上的那只扑蝶小猫，背景虚化的玻璃窗倒影中，是他偷偷拍下的她打瞌睡时的侧脸。
“上周三，夏教授邀请我加入课题组。”他伸出手，抽走了她紧攥在掌心的草稿纸。上面凌乱的线条间藏着无数个“KY”缩写，每一个字母都像是无声的控诉。“这封信，”他晃了晃手中的粉蓝信封，“是科大少年班选拔通知。”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砸在皱巴巴的纸上，晕开了墨迹，仿佛一道银河横亘其间。顾言叹了口气，用指节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林晚晚，你从来不会翻我书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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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染红了整个储物间，光线柔和地笼罩在第17号柜门上。顾言当着她的面打开柜门，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类竞赛书籍，而在最底层，赫然放着一个用柠檬茶罐改造而成的收纳盒。
【小狗今天没抢到毛线球】
【食堂新窗口难吃到报警】
【再不理我就在你物理卷子上画乌龟】
二十三张纸条按照日期排列，最底下压着一张素描。画中的少女眉眼弯弯，发梢多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蝶。背面则添上了几个遒劲的小字：
【模特小姐，能申请终身合约吗？】
晚风悄然掀起窗帘，将夏琳的那封未拆封的邀请函吹落在地。林晚晚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无意间翻到自己涂鸦的草稿纸背面，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为她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My asymptote.”（我的渐近线）
——无限趋近，永不相交。
然而，顾言并没有停下笔，而是抽走她指尖的纸页，在下方续写了另一句话：“但你是我的唯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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