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铺满社团招新摊位时，林晚晚被苏晴拽着挤进人群。风吹过，落叶沙沙作响，几片金黄从她肩膀滑落。“辩论社招新！胜者能拿限量版科大习题集——”喇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顾言放下话筒，镜片后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潮，稳稳地落在她的衣角上，仿佛那微微翻动的布料正诉说着什么秘密。
“我要报名！”苏晴突然高举林晚晚的手，“她初中拿过区辩论赛亚军！”
“啊？！”林晚晚慌乱地扭头瞪了闺蜜一眼，在腰侧狠狠掐了一把，“那是你为了逃课让我顶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顾言指尖转着一张报名表，钢笔在“反方四辩”处轻轻画了个圈，“林同学，要试试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微妙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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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刺鼻的樟脑丸气息，林晚晚拽着过长的西装下摆，镜中的倒影像极了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布帘被掀开的一瞬，冷风灌进来，顾言倚在门框边上下打量她松垮的领结。“需要法律援助吗？”他嘴角微扬，眼神像是在调侃，又像是认真。
“出去！”她抄起软垫砸过去，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闷笑，“反方辩手对己方律师施暴，扣十分。”
比赛铃响时，她才发现对手席上坐着顾言。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胸牌上的烫金字“正方一辩”映入眼帘，那光芒像针一样扎得她眼眶生疼。
“今天的辩题是——”社长按下计时器，“青春期的好感应当克制，还是勇敢表达？”
林晚晚猛地打翻了桌上的柠檬茶，茶水溅到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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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辩论环节，顾言起身的瞬间，整个礼堂似乎都安静下来。
“对方辩友认为好感需要克制，”他指尖轻点桌面，袖扣折射出的冷光扫过她涨红的脸，“但心理学研究表明，青少年的情感压抑会导致成年后的亲密关系障碍。”
林晚晚捏皱手中的小卡片，心里暗暗骂道：他昨天辅导我写论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比如——”他忽然绕到反方席前，抽走她颤抖的稿纸，“暗恋者不敢送出的柠檬茶，最终会在过期日留下遗憾。”观众席爆发出哄笑，她低头看见稿纸边缘被他添了一只偷喝饮料的小狗，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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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陈词时，林晚晚踩上椅子才勉强够到话筒。“正方的勇敢不过是自我感动！就像……就像强行给人塞习题集！”她狠狠瞪向顾言，“真正的喜欢应该尊重对方节奏！”掌声雷动中，她瞥见他在评委席写下评分，嘴角翘得比AK还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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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储物间，林晚晚把西装摔进顾言怀里，“故意选对立方好玩吗？”语气里夹杂着不满与些许别扭。
“不然怎么听到林律师的精彩发言？”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本习题集，扉页上粘着张便签：【输家的奖品】。她翻开内页，发现所有难题的解析都是她熟悉的凌厉字体，页脚还画着一只被气成河豚的小猫。
走廊灯光突然熄灭，社团巡展的彩灯透过气窗流转，五彩斑斓的光影洒在两人身上。顾言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如果我是正方……”温热的呼吸逐渐逼近，“我会在结辩时说——”
“喜欢是忍不住靠近，又舍不得打乱对方的轨迹。”
储物柜门“咣当”震颤，林晚晚后退时撞上了跳闸箱。光明重现的瞬间，顾言已退回安全距离，指尖挂着她的樱桃发绳，“这个，当赌约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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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掀起活动室窗帘时，林晚晚发现习题集里夹着一张报名回执。
【全国中学生辩论赛搭档报名表】
申请人处龙飞凤舞签着两个名字，墨迹未干的“林晚晚”旁画了只摇尾巴的小狗。
苏晴探头抢过回执，“呦，顾神连笔迹都帮你仿好了！”窗外飘来桂花香，混着楼下辩论社训练的嘈杂人声。林晚晚把发烫的脸埋进习题集，突然注意到《情书》电影海报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你辩护的样子，比柏原崇还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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