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马嘉祺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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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马嘉祺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夏琥珀发来的消息："你还好吗？"

他闭上眼睛，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走廊尽头的病房里传来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那是他父亲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嘉祺，"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吃药了。"

他转过身，看见母亲憔悴的脸。她的眼睛红肿，手里端着一杯水和几粒药片。马嘉祺接过药片，仰头吞下。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像极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

“学校那边..."母亲欲言又止。

"我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马嘉祺打断她，"等爸爸的病情稳定一些，我就去新学校报到。"

母亲点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马嘉祺伸手擦去她的泪水，却发现自己也在颤抖。他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那些堆积如山的医疗账单，想起自己不得不放弃的钢琴课。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琥珀很担心你。"

马嘉祺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该让夏琥珀担心，不该让朋友们牵挂。可是现在的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去照顾别人的感受？

走廊的窗户映出他的倒影，苍白、消瘦，像一具行尸走肉。他想起夏琥珀画里的自己，那个站在梧桐树下微笑的少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嘉祺，"母亲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爸爸醒了，想见你。"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他的脸色比马嘉祺还要苍白，眼睛却依然明亮。

"儿子，"父亲的声音很轻，"对不起..."

马嘉祺握住父亲的手，感觉到那双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父亲在为什么道歉，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为不得不中断的学业和梦想。

"别说对不起，"马嘉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你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马嘉祺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他冲出病房，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大口喘着气。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夏琥珀发来的照片。照片上，她站在梧桐树下，手里举着他送的手表，笑容灿烂如昔。

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仿佛能触碰到她的温度。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复，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嘉祺，"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该去做检查了。"

他收起手机，跟着护士走向检查室。躺在冰冷的检查台上，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夏琥珀的脸。她站在阳光下，朝他伸出手，说："我们一起去看蝉蜕吧。"

可是现在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检查结束后，马嘉祺回到病房。父亲已经睡着了，母亲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叠账单。他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

"会好起来的，"他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母亲，还是在安慰自己。

窗外，夕阳西下，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马嘉祺拿出手机，打开夏琥珀发来的照片。他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他知道，有些距离，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跨越的。有些伤痕，不是靠几句安慰就能愈合的。

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安静下来。马嘉祺靠在墙上，听着监护仪的滴答声，慢慢闭上眼睛。在梦里，他回到了那个夏天，站在梧桐树下，看着夏琥珀朝他跑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一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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