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秋风卷着梧桐叶叩响画室窗棂时,夏琥珀拆开了那封印着鎏金火漆的录取函。通知书在晨光中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晕,像极了马嘉祺留在维也纳琴谱上的指痕。
昨夜视频里他苍白的面容仍在眼前晃动,变调夹轻叩琴键的节奏与心跳共振,二十三点七分的时差被切成琥珀色的薄片,漂浮在两人相隔的经纬度之间。
床头未拆的包裹偶尔发出细碎响动,像是封存着少年用音符编织的千言万语,丁程鑫带来的检查报告在画架上投下蝶形阴影,药理学数据与《跨时空的和弦》里七个悬浮的音符在晨雾中交织——十六岁那年梧桐树下的誓言,终究化作颜料与琴键的量子纠缠,在亚欧大陆两端悄然生长成跨越光年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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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在夏琥珀手中微微颤抖。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马嘉祺曾经弹奏的《月光》前奏。
"你真的决定要去吗?"林今夏小心翼翼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头发。
夏琥珀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想起昨晚视频通话里,马嘉祺苍白的脸上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
"维也纳和巴黎,其实只有一趟夜车的距离。"屏幕那头的他轻声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琴键上的变调夹——那是夏琥珀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马嘉祺发来的照片:维也纳音乐学院的琴房里,一本法语教材摊开在钢琴上,旁边放着夏琥珀最爱牌子的颜料。
"第一节课的笔记已经准备好了。"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这里的黄昏很像你调色盘上的赭石色。"
夏琥珀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仿佛能触碰到千里之外琴键的温度。她知道,马嘉祺正在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告诉她: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丁程鑫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维也纳寄来的。"他顿了顿,"马嘉祺说,等你到了巴黎再拆开。"
包裹很轻,摇晃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夏琥珀把它放在床头,和巴黎美院的录取通知书并排。夜深人静时,她听见盒子里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八音盒的发条在慢慢松开。
第二天清晨,夏琥珀在画室完成了新作品《跨时空的和弦》。画布上,七个音符漂浮在不同经纬度的天空,由一缕琥珀色的光串联。她在角落签下名字时,不自觉地写成了当年乐队海报上的字体——那是马嘉祺教她的第一种艺术字。
"他会好好的。"丁程鑫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马嘉祺最新的检查报告,"医生说靶向药效果超出预期。"
夏琥珀点点头,把画笔浸入松节油。液体荡漾中,她仿佛看见马嘉祺站在维也纳的琴房里,对着乐谱露出久违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五线谱般的影子。
就像他们十六岁那年,梧桐树下,他第一次教她认音符时说过的:"音乐和绘画一样,都是跨越距离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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