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切断总闸的瞬间,琴房陷入温柔的黑暗。
宋亚轩的指尖悬在降E小调上,听见刘耀文摸索琴凳的声响像大提琴揉弦。窗外暴雪正吞噬严浩翔架在天文台的望远镜,而张真源留在门缝的应急灯,在地面投出暖橘色船锚的形状。
“马老师给的乐谱有问题。”
刘耀文突然举起手机闪光灯,光束扫过泛黄的纸页——那些本该标注指法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满丁程鑫的素描笔记:「第二乐章第47小节,演奏者睫毛会颤动如蝶」。
暖风机突然发出哮喘般的嗡鸣,宋亚轩的羊毛袜被热浪烘出薰衣草香。他数到钢琴第三踏板发出的吱呀声时,刘耀文已经脱了卫衣垫在琴凳,露出锁骨下方随呼吸起伏的纹身。
“冷就靠过来。”
篮球少年说这话时正用牙齿撕开暖宝宝包装,热气蒸红了他的耳尖。宋亚轩的针织围巾突然松脱,流苏扫过对方膝盖的瞬间,贺峻霖藏在钢琴底座的蓝牙音箱突然播放《升C小调夜曲》。
刘耀文的掌心覆上他弹琴的手背:“这段应该用三连音。”
体温顺着黑键与白键的缝隙蔓延,宋亚轩看见对方运动裤腰绳的结扣在阴影里摇晃,像未系牢的船帆在暴风雨中起舞。
当第二乐章的和弦响起时,暖风机停止了工作。
刘耀文突然将保温毯甩成斗篷状,羊毛织物裹住两人的刹那,宋亚轩数清了对方卫衣内侧缝着的四叶草图案——正是开学日被篮球击碎的那枚标本复原品。
“去年圣诞演出,”刘耀文的鼻尖蹭过他耳后冻红的皮肤,“我在后台捡到了你的琴谱。”
宋亚轩的瞳孔在手机微光中放大,他终于明白为何返场独奏时,《圣诞颂歌》的转调会突然变得那样炽烈。
张真源的脚步声恰好在门外停留。
学生会主席将两杯热可可放在琴盖,杯底压着严浩翔手绘的极光预测图:「磁暴干扰结束于23:17分」。白巧克力碎片在杯中旋转成银河旋臂,刘耀文舔去杯沿奶沫的舌尖,像琴槌轻击弱音踏板。
“试试这个。”
刘耀文突然将发热的掌心贴在他后颈,温差激起的战栗比《革命练习曲》更汹涌。宋亚轩的虎牙磕到杯壁,甜腻的液体顺着腕骨滑进袖口,在毛衣纤维间开辟出温热的亚马孙河。
贺峻霖的恶作剧适时降临。
蓝牙音箱突然切到探戈舞曲,刘耀文就着旋转的节奏揽住他的腰。他们交叠的影子在琴谱架起舞,踩碎了满地月光。宋亚轩的拖鞋勾到延音踏板,轰鸣的和弦惊醒了栖息在钢琴共鸣箱的飞蛾。
“你听。”刘耀文突然将他耳廓按向自己胸膛,“我的肋骨在演奏《钟》。”
心跳的震频通过骨骼传导,宋亚轩数到第七个切分音时,发现对方运动内衣的肩带滑落至肘弯——那是丁程鑫人体素描课永远画不出的隐秘褶皱。
当备用电源重启时,严浩翔的极光预警短信照亮两人交缠的指尖。刘耀文用保温毯兜住纷纷扬扬的雪光,在宋亚轩掌心写下未完成的乐句:「当八十八键全部沉默,我的副歌永远为你待机」。
晨光刺破云层时,琴房角落的绿萝正舒展新叶。
宋亚轩在散落的乐谱背面,找到刘耀文用咖啡渍画的笑脸。昨夜喝剩的可可杯沿,两个方向相反的唇印正在暖气中缓慢交融,像双星系统终于找到共轨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