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布置双人肖像作业时,贺峻霖的拍立得正吐出第23张废片。
“今日课题是捕捉动态中的平衡。”美术老师用炭笔敲打画架,“建议选择有肢体接触的姿势,比如——”
刘耀文突然扯松运动发带:“绑腿跑怎么样?”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左膝已被对方用素描衬布缠住。亚麻布料摩擦皮肤的热度让他想起上周琴房残留的体温,而张真源适时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手里的计时器闪烁着可疑的红光。
“三分钟准备时间。”学生会主席按下倒计时,“严浩翔在操场录风速数据,别撞到他的测距仪。”
刘耀文的掌心贴住宋亚轩脚踝调整绳结时,贺峻霖的镜头正巧掠过他们交叠的投影。相纸显影的瞬间,丁程鑫突然抽走底片:“光影比例失调,重拍。”
画室窗外的银杏叶恰好飘落在两人紧扣的指缝,像被揉碎的金箔点缀着心跳节拍。
“一、二——”
起跑口令淹没在体育馆的回声里,宋亚轩踉跄的步调打乱了刘耀文的节奏。他们交缠的小腿在晨光中晃成莫比乌斯环,汗珠顺着少年绷紧的跟腱滑进帆布鞋,在橡胶地面洇出两枚交叠的月牙。
“腰挺直。”刘耀文突然掐住他侧腰,“你重心偏了0.7度。”
宋亚轩的卫衣下摆被掀起半寸,露出昨夜琴房暖气烘出的淡粉色勒痕。严浩翔的风速仪突然爆出杂音,记录纸带疯狂吐出一串爱心状波动图。
在第五次跌倒前,刘耀文用胸膛接住了他下坠的惯性。
宋亚轩的唇峰擦过对方喉结的瞬间,贺峻霖的拍立得终于成像——画面上两个少年栽倒在体操垫,刘耀文护住他后脑的手臂青筋暴起,而背景里丁程鑫未完成的肖像画上,赫然多出一串潦草的音符。
“这是马老师加的伴奏谱?”
宋亚轩抽出卡在刘耀文腰带间的乐谱,发现那竟是《月光》第三乐章的改编版。张真源不知何时将蓝牙音箱藏在颁奖台,德彪西的钢琴曲混着体育馆特有的橡胶味,将每一次呼吸都染上悸动的铜锈色。
“别动。”刘耀文突然咬住他耳尖撕开创可贴,“你这里渗血了。”
疼痛被温热的舌尖软化,宋亚轩数着对方睫毛投在自己颈窝的阴影,直到贺峻霖的广播强行插入:「请全体同学注意,更衣室热水系统突发...」
丁程鑫的调色板突然倾倒,钴蓝与朱红在画布交融成紫罗兰。刘耀文解开绑带的动作像在拆解定时炸弹,宋亚轩脚踝残留的红痕让他想起母亲诊所的环形激光仪——那些治疗仪总会在皮肤留下转瞬即逝的印记。
“今晚加练。”刘耀文将浸满汗水的发带塞进他口袋,“用琴房租金抵。”
发带内侧的刺绣数字23正巧吻着他掌心爱情线,而严浩翔贴在储物柜的星象图显示:「今夜火星合月,适合修补断裂的轨迹」。
更衣室的灯光在蒸汽中昏黄如蜜。
当宋亚轩发现错拿刘耀文的运动衫时,对方正哼着《卡农》的变奏曲推开隔间门。棉质布料吸附着彼此信息素般的汗液,两颗心脏隔着两厘米厚度共振成海顿的弦乐四重奏。
“要换回来吗?”刘耀文倚在门框抛接柑橘味香皂,“或者...”
贺峻霖的拍立得突然从通风管坠落,未显影的相纸飘进蓄满热水的浴池。宋亚轩在氤氲中看见对方背肌浮现淡去的四叶草贴痕——正是他上周素描本里反复临摹的弧线。
张真源的广播通知伴着下课铃响起:「美术社写生作品已陈列于长廊。」
宋亚轩的耳尖在听见这句话时烧成烙铁。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绑带跑肖像,此刻正被刘耀文用指尖描摹着腰线处的铅笔晕痕,而右下角多出一行小字:「向心力计算公式:F=mω²r」。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霞光时,宋亚轩在琴房发现了匿名包裹。
撕开印满乐谱的包装纸,里面是刘耀文联赛时撕裂的23号球衣,缝合线处缀满四叶草标本。贺峻霖的录音笔从天花板掉落,播放出混着篮球击地声的《月光》录音——正是他们初遇那天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