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的银勺第三次搅碎拿铁拉花时，咖啡杯底的血渍正顺着瓷纹蔓延。坐在对面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婚戒在桌面敲出《马太福音》的节奏："宋小姐的经期记录，教会已经同步给我了。"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宋意的指甲掐进掌心旧疤——那是三年前为沈凝挡下沸水时烫伤的，此刻正随着男人翻动《生育计划书》的沙沙声隐隐作痛。她低头瞥见裙摆渗出的经血，深红在米色布料上晕成搁浅的鲸鱼。
"每月排卵期需要配合监测。"男人的钢笔尖戳破纸张，墨迹在"人工授精"条款旁晕开，"教会希望头胎是男孩，方便继承执事职位。"他的皮鞋突然蹭过她小腿，袜口露出的十字架纹身让宋意想起惩戒室的铁烙。
洗手间的镜面蒙着水雾。宋意撕开卫生巾包装时，发现内衬用经血写着"救救我"。这是上周被锁在告解室时，她用发卡划破手指写的。当指尖触到隔板背后的刻痕时，她浑身一震——那是沈凝的高中学号，刻痕里塞着半片鲸鱼耳钉。
"沈..."名字未出口就被马桶冲水声淹没。男人踹开隔间门的瞬间，宋意将耳钉塞进卫生棉条。他的金表磕在她锁骨上，十字架项链坠进胸衣："教会批准我提前验货。"
瓷砖的寒意渗入脊背。宋意数着天花板裂缝，第十七条裂缝的阴影恰似沈凝后颈的胎记。当男人的婚戒刮破她大腿内侧时，她突然咬破舌尖，血喷在对方镜片上："《利未记》第十九章第二十八节——不可为死人用刀划身，不可在身上刺花纹。"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痛鼻腔。宋意盯着妇科诊室的十字架，双腿间的剧痛让她想起十七岁那年的体育器材室。沈凝的眼泪滴在她锁骨时说："等我们逃出去，我要在你每个伤疤上纹花。"此刻冰冷的扩阴器撑开身体，医生手中的探照灯晃成当年手电筒的光斑。
"卵巢严重粘连。"医生的镊子夹着报告单，"建议尽快手术。"宋意突然抢过检查钳，在病历本上划出摩斯密码。候诊室的电视正播放医学院新闻，画面闪过沈凝捧着解剖笔记的侧脸，她腕间的银铃手链在镜头前发出微弱反光。
暴雨中的停车场像座金属坟墓。宋意被按在车后座时，车载香水混着血腥味让她作呕。男人的鳄鱼皮鞋踩住她散开的发辫，发绳上的银铃在真皮座椅间发出濒死的呻吟。"教会允许适当调教。"他的领带勒住她脖颈，十字架吊坠在眼前晃成残影。
宋意的牙齿咬穿舌侧肉囊。藏在臼齿的微型录音器开始工作，这是上周用流产的胚胎检测费买的。当男人的婚戒捅入她身体时，她盯着天窗上的雨痕，想起沈凝曾说暴雨是海洋的眼泪。
"叫啊！"巴掌扇在旧伤处，宋意的耳钉刮破脸颊。她突然笑出声，血沫喷在挡风玻璃上："你永远比不过她...连我流产的孩子...都更像她..."男人暴怒地拧她rut，十字架项链烙在x口的鲸鱼纹身上。
急救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时，宋意已整理好衣裙。她用经血在车座缝里画下坐标，那是教会存放信徒档案的地下室位置。护士掀开她裙摆时倒吸冷气——大腿内侧用指甲刻着沈凝的手机号，结痂的伤口渗出新鲜血液。
住院部的走廊回荡着圣歌。宋意摸到消防栓后的暗格，掏出藏了三天的避孕药。药盒底部刻着沈凝的笔迹："每天想你七次。"当她咽下药片时，窗外闪过熟悉的身影——沈凝抱着解剖笔记走过花园，腕间的银铃手链缺了一颗铃铛。
午夜的心电图机发出哀鸣。宋意拔掉针头，血珠在床单画出教堂平面图。当她撬开教会医院的档案室，2017年的流产记录里夹着张B超照片——胚胎后背的鲸鱼胎记旁，印着沈凝的指纹。
晨光染红忏悔室时，宋意跪在沈凝曾躲藏的角落。她用肋骨处的淤青摩擦石板，血渍在《诗篇》第139页印出地图。当执事长的脚步声逼近，她吞下录音器胶囊，舌尖还残留着沈凝送的薄荷糖味道。
暴雨再次降临。宋意站在教堂天台，看着沈凝跑过广场。她解开病号服纽扣，胸口的鲸鱼纹身在雨中泛着蓝光。当教会人员抓住她脚踝时，她将染血的婚戒抛向空中——内侧刻着的"S.N"在闪电中一闪而过，如同七年前那个未完成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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