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歌将鹤炎递的纸条揉成团,指尖凝起冰霜将纸屑冻成硬块。琉璃窗外暮色四合,她盯着掌心里晶莹的冰球,恍惚看见三...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哟呵,酉时三刻?她也配。"
韩千歌将鹤炎递的纸条揉成团,指尖凝起冰霜将纸屑冻成硬块。琉璃窗外暮色四合,她盯着掌心里晶莹的冰球,恍惚看见三年前自己跪在雪地里接拜师帖的模样——那日鹤炎还没来,师尊摸着她的头说"千歌最让我省心"。
冰球坠入炼丹房火塘时,她故意用了三分灵力。火星噼啪炸开,映得她瞳孔里跳动着幽蓝的光:"省心?我偏要做最不省心的那个。"
......
药庐的青铜鼎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韩千歌贴着博古架屏住呼吸。萧山情月白色的裙裾扫过青砖,带着沉水香的药囊在她眼前晃啊晃,像极了幼时在韩家见过的招魂幡。
"情蛊需得自愿吞服,否则伤及心脉就不好了。"萧山情的声音裹着蜜似的,听得韩千歌胃里翻腾。她想起上月收徒大典,这人也是用这种语调说"凝霜天资愚钝",转眼却把最好的剑谱塞给那丫头。
指尖勾住药囊丝绦的瞬间,萧山情突然侧身与长老碰杯。韩千歌看着琥珀色药酒泼湿对方袖口,突然想起昨夜鹤炎餐盘里的炙鹿肉——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背地里哪个不是腌臜货?
"师姐当心烫着。"
韩千歌捏着偷来的药囊退到阴影里,指尖还残留着萧山情的体温。她突然很想笑,若是师尊知道最得意的大弟子贴身带着情蛊,那张永远慈祥的脸会不会裂开细纹?
......
灵兽园的草垛沾着夜露,韩千歌碾药粉的动作比往日重三分。饲料盆里的谷粒跳动着,仿佛无数双眼睛在嘲笑她——就像当年被关在祠堂时,那些从门缝里窥视她的庶妹们。
"吃啊,怎么不吃了?"她揪住仙鹤的丹冠,将混着情蛊的饲料塞进鸟喙。禽类漆黑的眼珠映出她扭曲的笑容,多么像萧山情假惺惺关怀人时的眼神。
身后突然响起枯枝断裂声,韩千歌本能地并指成刃。待看清来人月白裙角,她故意将饲料盆往仙鹤堆里一推:"大师姐也来喂灵兽?"
萧山情提着琉璃灯蹲下身,暖黄光晕爬上韩千歌的裙摆:"这只好似噎着了。"她抚过仙鹤脖颈的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孩子,韩千歌却看见禽鸟瞳孔骤然缩成竖线——是妖兽化的征兆。
腰间的玉坠突然发烫,韩千歌踉跄着后退半步。发狂的仙鹤擦着她脸颊扑过,翅羽削断几缕青丝。她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味道,原来萧山情的火灵根早已藏在琉璃灯里。
"师姐当心。"
后背撞进温软怀抱的刹那,韩千歌浑身血液逆流。萧山情的指尖正抵着她后腰妖纹的位置,三日前被鹤炎触碰的灼痛感卷土重来。她挣开时扯断了对方腰间丝绦,药囊里滚出的根本不是补灵丹,而是猩红的情蛊卵。
......
子时的梆子声穿过重重殿宇,韩千歌蜷在拔步床最深处发抖。妖纹像蛛网爬满全身,每一道纹路都在发烫。她盯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娘亲咽气前的话:"藏好了,千万藏好了......"
珠帘叮咚作响时,她抓起玉枕砸过去的手腕都在颤。萧山情月白中衣领口微敞,锁骨下方两点朱砂痣红得刺目——那是上个月宗门大比时,自己亲手用胭脂点的假伤疤。
"情蛊入体三个时辰,妖族会渴求标记。"萧山情的银针冷得像她此刻的声音,"师妹偷药时,没发现瓷瓶底刻着狐纹么?"
韩千歌突然发狠咬破下唇,血腥味混着情蛊的甜香涌进口腔。她看着萧山情用银针挑开自己衣带,忽然想起那年跪在雪地里接过的拜师帖——朱砂写就的"端方持重"四字,正在她妖纹蔓延中寸寸崩裂。
"你故意让我偷..."尾音化作喘息,银针刺入腰窝的瞬间,她终于看清对方眸中映着的自己:哪里还是琼华宫二师姐,分明是只被拔了牙的狐狸崽子。
萧山情将染血的银针举到灯下端详,情蛊在琉璃盏里扭成红绳:"明日我会禀告师尊,说你为救灵兽误触毒物。"她指尖拂过韩千歌汗湿的额发,温柔得像在擦拭炼药的白玉杵,"毕竟我们千歌...最是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