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顶灯将雨水染成猩红色。
林小满跪在便利店地砖上，看着掌心随脉搏跳动的铜钥匙。钥匙柄刻着【S12】，锈迹间混杂着蓝黑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患者有自残史！"医护人员的惊呼刺破雨幕。她转头看见顾沉舟被抬上担架，黑色衬衫卷到胸口，露出腰腹间蜈蚣状的缝合疤痕——最新那道还渗着血，旧伤却泛着金属冷光。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妈妈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小满...护士说下周要加两次透析..."
她盯着顾沉舟滑落的腕表，表面镶钻在警灯下折射出彩虹。那只戴着百达翡丽的手突然抽搐，抓住她来不及收回的脚踝。
"别走..."男人在昏迷中呓语，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林小满踉跄着扶住救护车门框，看见他锁骨处的青黑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
急救员掰开顾沉舟手指时，金属表带刮过她小腿。林小满突然僵住——表盘背面有道新鲜划痕，露出内层刻着的工号：霖建安监0987。那是父亲生前佩戴的编号。
"患者需要立即注射XM-12！"护士撕开顾沉舟染血的衬衫，露出左胸植入式输液港。林小满瞥见药剂标签上的骷髅标志，针头推入瞬间，男人脖颈暴起蓝色血管。
手机再次震动，银行APP弹出到账通知。二十万汇款附言：【创伤赔偿金】。林小满倒退两步，收款账户赫然是她为母亲申请的医疗专项基金，而这个账户三小时前才在医保局建档。
警笛声突然扭曲成尖锐蜂鸣。顾沉舟毫无征兆地睁开眼，虹膜泛起不正常的银灰色："第七天了..."他指尖划过林小满手腕胎记，留下灼烧般的红痕。
"什么第七天？"她试图抽手，却被拽得跌进男人怀里。顾沉舟咬住她耳垂低语，血腥气钻进耳道："你的信息素...终于成熟了。"
仁和医院VIP楼层的消毒水混着雪松香。
林小满用棉签蘸掉顾沉舟唇角的血沫，监护仪屏幕映出他破碎的容颜。二十九岁的商业新贵此刻苍白如纸，唯有眼尾那颗泪痣红得妖异。
"顾先生对α-信息素过敏，"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林小姐需要每周提供200ml血液制备抑制剂。"他在病历本写下一串公式，最后数字让林小满瞳孔骤缩——7.24μmol/L，正是她历年体检报告中被标红的异常值。
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声。林小满转头，看见镜面墙映出来人：栗色卷发，珍珠耳钉，手里捧着沾露的白玫瑰。女人无名指戴着顾氏董事会的鸢尾徽戒，袖口却露出一截纹身——扭曲的罗马数字XIII。
"我是苏晴，顾总的..."美人目光扫过林小满颈侧红痕，"生活助理。"她将玫瑰插进花瓶，突然掐断花茎，"多余枝叶就该早点清理。"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顾沉舟在昏迷中攥紧床单，肌肉绷出青筋。苏晴按住他颤抖的手背注射药剂，转头微笑："顾总每次发病都要咬人，林小姐最好..."
话音未落，顾沉舟猛地拽过林小满。犬齿刺入颈动脉的瞬间，她看见男人睫毛上凝着血珠，疼痛中夹杂着诡异的快感。温热的液体从咬痕溢出，空气里炸开暴风雪般的信息素。
"原来如此..."苏晴的玫瑰摔在地上，她盯着林小满后颈浮现的银色纹路，"你就是那个【雪孩子】。"
窗外惊雷劈开夜空，林小满摸到顾沉舟后背凸起的芯片。金属表面刻着两行小字：
【XM-12实验体 No.7】
【监护人：林建国 2008.7.24】
那是父亲去世前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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