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孩子

林小满在更衣室镜前数第七道咬痕时，消毒灯突然熄灭。

黑暗从通风口涌进来，带着铁锈味的冷风掀起她后颈纱布。手机电筒照亮储物柜的瞬间，镜面突然映出第二张人脸——苏晴的珍珠耳钉抵在她太阳穴，注射器针尖泛着荧蓝。

"你知道顾总为什么需要你的血吗？"冰凉液体推入静脉，林小满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声音，"因为十年前那场火..."

警报声骤然炸响。苏晴的尾戒划过她锁骨，留下X形灼痕："去B2实验室，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逃生通道绿光指引牌映出诡异倒影。林小满踩到第五级台阶时，发现台阶数字全部被刮去，取而代之的是刻痕——【2008.7.24】【2012.3.17】【2015.9.02】...每个日期都对应顾沉舟后背芯片的激活记录。

负二层的气密门虚掩着，林小满摸到门把上凝结的冰霜。推门瞬间，冷雾中浮出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淡蓝液体里浸泡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左耳垂的胎记被替换成条形码，标签标注着：【雪孩子β型-迭代失败品】。

"你父亲改良到第七代才成功。"顾沉舟的声音从液氮管道后方传来。他披着白大褂，右手握着电击除颤器，电极片还粘着皮肤碎屑。

林小满后退撞翻操作台，玻璃器皿碎裂声惊醒了培养舱中的复制体。她们同时睁眼，瞳孔泛起与顾沉舟发病时相同的银灰色。

"别怕。"顾沉舟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数字刺青【07-24】。复制体们突然发出高频尖叫，营养液沸腾般冒出气泡。他趁机将林小满拽进防爆舱，虹膜扫描器红光扫过她胎记时，暗门轰然闭合。

密闭空间里，顾沉舟的雪松信息素浓得呛人。林小满摸到他后腰的枪套，金属表面还残留地下室的寒气。

"2008年7月24日，"他忽然握住她探向武器的指尖，"你父亲在我的椎骨植入第一块芯片。"白大褂滑落，露出后背蜈蚣状缝合线，每道疤痕都精确对应脊神经节。

林小满的掌心被迫贴在他第三胸椎，皮下有异物搏动。"这是生物电池，"顾沉舟牵引她的手指按向突起处，"用你出生时的脐带血培育的。"

防爆舱突然剧烈震动。监控屏亮起，显示苏晴正在主控台输入销毁指令。倒计时跳动到300秒时，顾沉舟突然撕开林小满的衣领，犬齿刺入她肩胛骨。

"你要让我发疯..."他舔舐渗血的齿痕，"还是要我毁灭？"

林小满在剧痛中摸到操作台暗格，抽出的文件夹封皮印着父亲笔迹：【XM-12人体恒温器计划】。文件扉页照片里，六岁的自己正在生日蛋糕前许愿，背后站着穿防护服的林父和...少年顾沉舟。

爆炸冲击波掀翻防爆舱的瞬间，顾沉舟用身体护住她。林小满听见他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含血的低语："当年你许愿要个哥哥...我把自己变成了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