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星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他的紫罗兰色瞳孔微微收缩,望着停尸台上正在缝合的尸体。周砚深注意到他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细小的颗粒——那是人类恐惧时才会出现的鸡皮疙瘩。
"他们来了。"谢淮星低声说,手中的缝合针在无影灯下闪过寒光。
殡仪馆的排风扇突然停止转动,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周砚深听见暗处传来皮革摩擦的声音,那是至少六个人在同时移动。他不动声色地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挂在胸口的银质怀表。
"你知道为什么收尸人都活不过三十岁吗?"谢淮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拿起防腐剂注射器,针尖对准尸体颈动脉,"因为我们看得见不该看的东西。"
话音未落,三个黑影从天花板跃下。周砚深瞳孔骤缩——这些人穿着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德军制服,但皮肤泛着尸斑般的青灰色。怀表盖弹开的瞬间,时间如同被冻结的胶片,唯有谢淮星手中的注射器还在缓慢推进。
当时间重新流动时,三个袭击者保持着扑击的姿势轰然倒地。谢淮星看着他们后颈的注射孔,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你也不像是普通收尸人。"周砚深擦掉怀表边缘的血迹,那些袭击者的尸体正在快速腐化成黑色黏液,"他们是谁?"
"死亡清理者。"谢淮星掀开袭击者的衣领,露出烙印在锁骨上的衔尾蛇标志,"专门追杀我们这些'异常存在'的清洁工。"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丝。
周砚深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惊——这根本不是活人的体温。"你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就该死了。"谢淮星扯开衣领,心脏位置嵌着一块发光的紫色晶体,"那天在车祸现场捡到这个,它让我能继续呼吸,继续看见死者的记忆。"他的皮肤在晶体照耀下呈现半透明状态,血管里流淌着星尘般的微光。
殡仪馆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周砚深掀开窗帘一角,看到十几个黑影正沿着围墙移动,他们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血红。"看来今晚要加班了。"他解开怀表链扣,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开始逆向旋转。
"等等。"谢淮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听过永生者的哀歌吗?"未等回答,他轻轻哼起一段旋律。周砚深的怀表突然变得滚烫,表壳上的雕花纹路如同获得生命般蠕动重组,最终变成一柄刻满咒文的银刃。
暗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试图靠近的死亡清理者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皮肤上浮现出灼烧般的咒文。"这是......"周砚深震惊地看着手中焕然一新的武器。
"1943年柏林郊外,有个银发男人用这样的怀表救过我的祖父。"谢淮星擦掉嘴角的血迹,"看来我们家族的命运,早就在你的时间线里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