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浮生劫

"贱人！"叱云柔掐着佛珠的手在发抖，"常喜枕下的朱砂印，分明是你书房的镇纸！"她突然扯断佛珠，檀木珠子滚落在李常茹裙边，"你以为我查不出，常喜中毒的蜜饯里掺着你给我的安神汤？"

李常茹捂着红肿的脸颊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供桌。香灰簌簌落在她雪缎般的裙裾上，像极了前世灵堂里的纸钱。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掀起衣袖——腕间红绳不知何时换成了拓跋余送的琉璃串。

"大夫人看仔细了。"李常茹将琉璃串浸在香灰里，"这串珠子，是王爷昨夜亲手给臣妾戴上的。"她指尖划过串珠暗纹，"臣妾听说，王爷最讨厌巫蛊之术..."

叱云柔脸色骤变，突然踉跄着扶住供桌。李常茹趁机将半片曼陀罗花瓣塞进她袖口，低笑如夜枭："大夫人，您说若是王爷知道，您房里的绿萝总在子时浇血水..."

午后的宫道上飘着细雨，李常茹捧着药碗穿过回廊。路过御花园时，忽然听见假山后传来争执声。

"你答应过我，只除掉李常喜！"是李长乐的声音。

"本宫可没答应不动李常茹。"另一个女声带着异域风情，"只要她死了，南安王就会永远记得那个雨夜..."

李常茹瞳孔骤缩，药碗摔在青砖上碎成齑粉。滚烫的汤汁渗进砖缝，像极了她此刻翻涌的血液。她转身欲走，却在转角处撞见拓跋余。

"爱妃这是怎么了？"拓跋余伸手替她拂去鬓边雨丝，"可是被野猫吓到了？"

李常茹低头看着他腰间玉佩，突然发现玉佩内侧有道极细的划痕。这痕迹，与她昨夜在李长乐妆匣里看到的银簪纹路一模一样。

"臣妾只是..."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点点朱砂。拓跋余脸色微变，伸手欲扶，却被她躲开。

"王爷还是离臣妾远点好。"李常茹退至廊柱旁，指尖在潮湿的木纹上画着往生咒，"臣妾怕...怕这诅咒，会传给最亲近的人。"

回宫的马车里，李常茹摩挲着袖中偷来的银簪。簪头的猫眼石在阴影里泛着诡异的光，这是西域巫女的信物。她忽然想起前世拓跋余书房暗格里的画像——画中女子戴着与李长乐相同的银簪。

子时，李常茹潜入李长乐的闺房。月光下，那只暴毙的鹦鹉标本正立在妆台上，红宝石眼睛映着她的倒影。她将银簪插进标本尾羽，转身时，看见梳妆镜里映出拓跋余的身影。

"爱妃这是在做什么？"拓跋余倚在门框上把玩着平安扣，"莫不是想让本王相信，李长乐才是害死常喜的真凶？"

李常茹心中一惊，面上却含泪微笑："王爷，您看这鹦鹉的爪子。"她指着标本蜷缩的脚趾，"臣妾听说，中了鹤顶红的鸟儿，爪子会呈诡异的蜷曲状..."

拓跋余瞳孔骤缩，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你究竟是谁？"他指尖划过她耳畔碎发，那里藏着与画像中女子相同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