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白墨空着的座位上。我翻着他摊开的课本，手指微微发抖——那一页全是"光未锋"三个字，被他一笔一划地描了很多遍。
粉笔灰簌簌落在地上，蔡安在黑板前停下。他看见我手里的课本，犹豫了一下："十七次。"
"什么十七次？"
"他每次折纸飞机都是十七次。"蔡安靠在窗边，望着空荡荡的座位，"第一次是他生日那天，也是你转学来的那天。"
林奕皖抱着作业本进来，看见我盯着课本发呆。她把作业本放在桌上，在我耳边轻声说："要不……我们聊聊白墨的纸飞机？"
我没说话。风穿过窗户，吹动白墨桌上的纸张。一张边缘卷起的纸从练习册里滑出来。我捡起来，是半张撕碎的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李冥哲默默记录这一幕，在笔记本上画下我翻看课本时的表情变化，标注"第38天，主角出现异常关注行为"。
课间操的铃声响了。张毅低头整理书本，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抽屉里的练习册——那上面画着十七个勾。她想起昨晚白墨湿漉漉离开教室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于杰悄悄观察张毅的举动，看见她反常地频繁翻动书页。当张毅起身去接水时，他迅速从她座位上捡起一张飘落的纸条。那是张毅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写着："有些话不是不说，是说不出口。"
蔡安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用塑料袋包着的纸飞机，递给林奕皖："这些都是他藏起来的，从没真的扔出去过。"
我盯着白墨空着的座位，回想起昨天他说"我不想让它变成遗憾"。阳光照在他桌角的位置，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我知道，他的课本里藏着我的名字，他的练习册里夹着写满"对不起"的纸条。
午休铃声响起时，我决定去天台找他。经过走廊时，我听见隔壁班女生议论："听说白墨昨天淋雨了？"
天台风很大。在拐角处，我看见白墨正对着栏杆发呆。风吹乱他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那是我曾无数次偷偷注视过的侧脸。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到底在等什么？"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
白墨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远处传来体育课的哨声，却盖不住两人之间沉重的沉默。
"我想准备好再说出口。"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伸手将纸飞机塞回他手中："我已经准备好了。"
白墨低头攥紧纸飞机，眼眶微红。他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却留下一句清晰的"给我一点时间"。
风吹动我们的校服衣角，远处操场上的欢笑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放学后，我收拾书包时发现一张新纸条："明天放学等我"。字迹工整，却能感受到写作者的紧张。
张毅故意放慢收拾速度，等我离开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张写满十七个勾的纸。这次她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于杰站在后门处，看着张毅的一举一动。当他准备离开时，张毅突然转身，把他吓了一跳。
李冥哲合上笔记本，在封底写下："第38天，双向确认进行中"。她抬头望向窗外，看见白墨正往心理辅导室方向走去。
蔡安站在楼梯口，手里攥着手机。来电显示还在闪烁，但他已经决定不去接了。
林奕皖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光未锋和白墨的座位。两人的课桌间隔着过道，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白墨站在心理辅导室门前，深吸一口气。走廊尽头传来下课铃声，他伸手握住门把手
门内传出温和的声音："请进。"
白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那是他今早从我桌上偷偷塞进去的"我会说出来"。
他推开门，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个空着的座位，终于有人坐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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