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路灯刚亮起来，白墨的手有点凉。我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手指在轻轻抖动。雨后的空气里混着青草味和泥土香，远处操场上的积水倒映着橘黄色的灯光。
“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突然说，“是因为眼睛里有我嘛。”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朵尖都红了。这人平时不是挺会撩人的吗？怎么现在说话都结巴了？
“哦？”我笑了笑，“可能吧。”
他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往公交站走，脚步不快，像是谁都不想让这段路太快结束。
便利店的玻璃门映出我们的影子，暖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白墨突然停下脚步，凑近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我脸上，有点烫。
“光未锋……”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我往后退了半步，站在饮料架的阴影里。他伸手扯了扯衣领，像是觉得有点热。可我看他手都在抖。
“你怎么了？”我问他。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有道细小的血痕，应该是被纸张划破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路过旧教学楼的时候，他想说什么，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衣角揉搓。墙角那丛野花沾着雨水，在晚风里摇晃着透明的花苞。
“其实……”他开口，声音有点哑。
我等他说下去，可他却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我真的不讨厌你。”我说。
他苦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愣住了。我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我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吧，对感情不太敏感。可我不是讨厌他啊。
“可能我就这样吧。”我试图用玩笑化解气氛。
他没有笑，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远处的篮球架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牢笼般交错。我想起那天在天台上，他折了十七个纸飞机，最后一个上面写着“我会说出来”。
“你手好凉。”我握住他的手，才发现比想象中更凉。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我们的影子先分离后重叠，最后拉成同样的长度。
“光未锋，你可以不要讨厌我吗。”他仰望着天际最后一缕霞光，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
我没说话，松开他的手，独自向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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