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冬·法院休息室**
暖气片发出嘶嘶的哀鸣,九岁的林秋蜷缩在塑料椅上。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蹲下来,香奈儿5号香水混着血腥味:"小朋友,说看到王叔叔拿刀追陈叔叔,阿姨就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她腕间的钻石手链在监控死角闪着冷光。
**2023年暴雨夜·画室**
陈默突然被林秋撞翻在地。少年抓起半干的油画刀抵住自己颈动脉,眼泪混着松节油往下淌:"那个阿姨说...说如果我不照做...爸爸会被关进更黑的屋子..."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烫伤,"这是她用烟头烫的证词标记!"
暴雨拍打玻璃窗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陈默看见林秋背后的《雨燕》残画在晃动。那只永远飞不出画布的鸟,此刻正用血红的眼睛凝视着他们。
林秋在医务室醒来时,陈默正用沾碘伏的棉签涂他手背的伤口。这个总在斗殴的家伙此刻连撕包装袋都在发抖,纱布贴歪了三次。林秋突然抓住他缠着绷带的手腕:"你爸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不是1129?"
陈默的棉签掉在地上。1129是他母亲离家那天的日期,而林秋继续说:"那天在法院...穿貂皮大衣的阿姨戴的胸针...刻着同样的数字。"
暴雨在此时转为冰雹,陈默冲出医务室前将发霉的薄荷糖铁盒砸向墙壁。已经长出绿色菌丝的创可贴纷纷扬扬落下,每张褪色的白鸽图案都残缺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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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消毒灯管滋啦作响,林秋数着天花板的裂纹,耳边残留着陈默摔门而去的回声。他摸到枕头下的素描刀,却在刀柄夹层发现半张泛黄的收据——2008年11月29日,陈家化工厂工伤赔偿金50万元,收款人签名是林秋生母的笔迹。
机车轰鸣着冲进化工厂废墟,陈默踹开生锈的铁门。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报,突然定格在《优秀员工表彰栏》。照片里穿司机制服的男人抱着六岁的自己,背后的生产标语被泼了红漆:"安全生产重于泰山"。他颤抖着撕下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给小默存学费——王叔叔"。
阁楼的老鼠在纸箱间窜动,林秋抹开收养文件上的积灰。在"生母职业"一栏,原本的"纺织女工"被涂改液覆盖,底下隐约透出"夜总会"字样。突然翻到夹在文件里的产科病历——1998年3月17日,陈默母亲的名字出现在堕胎手术同意书上。
校庆舞台剧《仲夏夜之梦》彩排现场,林秋被迫穿上沾着红酒渍的精灵戏服。陈默作为投资人独子坐在第一排,看着他被推搡到聚光灯下。当林秋念到"真爱无坦途"的台词时,场务故意打开消防喷淋。冷水浇透纱衣的瞬间,陈默看见他后腰的烫伤疤扭曲成蝴蝶形状。
"卡!"导演的怒吼中,陈默突然冲上台扯下幕布裹住林秋。湿透的布料贴着皮肤传递体温,他嗅到林秋发间松节油的味道:"你背上这个疤..."话音未落,林秋突然抽搐着蜷缩起来——陈默指尖触碰的位置,正是当年作证后被陈母保镖用烟头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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