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凌越手机屏幕亮起的白光刺破雨幕。琬璃的视线像被磁石吸附,死死钉在那条跳动的消息上——发件人"左秋萍"三个字鲜红刺目。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的手机?"凌越的声音陡然绷紧,骨节分明的手猛地去捂屏幕,却在半途僵住。雨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在他侧脸映出蛛网般的裂纹,将那张强装镇定的面具割裂成碎片。
琬璃感觉喉咙像被浸透冰水的棉花堵住,强压下翻涌的酸涩:"你俩经常聊天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可怕,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车载电台突然响起一首情歌,甜腻的旋律在窒息的沉默里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凌越回答得太快,喉结滚动着咽下虚浮的尾音。他重新握紧方向盘,指腹却无意识摩挲着真皮上的细纹,仿佛要借此抚平内心的波澜。后视镜里,他苍白的脸色与反光的雨幕融成一片,唯有眼底跳动的血丝格外清晰。
琬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盖下泛起青白。她想起上周在医院撞见左秋萍时,对方颈间若隐若现的牙印,还有凌越衬衫领口沾着的陌生香水味。此刻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像根倒刺扎进心脏,疼得她眼眶发烫:"真的?那她为什么..."
"真的没有!"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只是工作联系,你别多想。"雨刮器的节奏突然错乱,将挡风玻璃上的雨痕刮成凌乱的蛛网。
琬璃别过脸看向窗外,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她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却在瞥见凌越发白的指节时,突然想起他刚才隐忍的咳嗽。酸涩与心疼在胸腔翻涌,她最终只是闷闷哼了声:"不理你了。"
车内气压低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凌越的手机突然发出尖锐的震动声,屏幕上"左秋萍"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琬璃感觉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旧伤里。她死死盯着凌越握着手机的手——那只指节还泛着病态青白的手,此刻正微微发颤,在屏幕亮起的蓝光里,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在颤抖。
"不接吗?"琬璃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雨刮器机械地摆动,将车窗外的霓虹割裂成碎片,倒映在凌越紧绷的下颌线上。
凌越直接挂断并说道:“垃圾推销电话。”
这个拙劣的谎言让琬璃几乎笑出声。她转头看向窗外,却在玻璃倒影里看见凌越紧绷的侧脸——冷汗顺着他耳际滑落,滴在领口被浸湿的绷带边缘。车载电台突然播放起怀旧金曲,甜腻的旋律在窒息的沉默中显得荒诞又讽刺。
"哦。"琬璃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她伸手去摸副驾上的挽月,小狗温热的皮毛却驱散不了指尖的寒意。当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时,她听见凌越压抑的吸气声,比暴雨拍打车顶的声音更清晰。
"真的不接?"她突然转头,撞进凌越慌乱躲闪的眼神。后视镜里,他苍白的脸色与雨幕融成一片,唯有眼底跳动的血丝格外刺目。而此刻,手机第三次震动,仿佛在嘲笑这个摇摇欲坠的谎言。
雨势愈发汹涌,雨滴砸在车顶的声响掩盖了两人剧烈的心跳。琬璃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突然觉得这场暴雨永远不会停歇。而凌越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某个秘密正在雨水冲刷下,逐渐显露出狰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