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

琬璃盯着凌越后背洇开的深色水渍，绷带边缘的血痕随着他动作若隐若现。挽月突然不安地扭动，爪子隔着毛衣挠得她发痒，这才惊觉自己还保持着攥住他胳膊的姿势。“你...没事吧？”她慌忙松开手，指尖残留的潮湿凉意却挥之不去。

凌越垂眸甩了甩手上的雨水，金属腕表在暖光下泛着冷意：“湿透了而已。”他转身时带起一阵潮湿的风，衬衫紧贴着脊背勾勒出嶙峋的轮廓，“我先去洗澡，你自便。”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急促的脚步声撞在空荡的墙壁上。

雨声在屋檐下愈发肆虐，琬璃抱着挽月站在玄关，目光被墙上那幅卫星地图吸住。红线圈出的市中心区域像是道新鲜的伤口，她突然想起凌越开车时下意识遮挡屏幕的动作，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小狗突然低吠一声，挣脱她怀抱冲向楼梯，爪子在木质台阶上敲出凌乱的鼓点。

“挽月！别乱跑！”她追着小狗拐进走廊，却在经过浴室时猛地刹住脚步。门内传来哗哗的水声，混着压抑的闷哼断断续续地漏出来。琬璃贴着门板屏住呼吸，隐约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尖锐的手机铃声。琬璃攥着门把手的手骤然收紧，雨声、水声、铃声在耳畔炸开成混沌的漩涡。她转身冲下楼，看见凌越的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左秋萍”三个字刺得她瞳孔骤缩。

金属边框在掌心发烫，琬璃盯着不断跳动的来电显示，指腹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浴室方向传来水流骤停的声音，她突然惊醒般冲向楼梯，在门前急促敲门：“凌越！左秋萍的电话，接不接？”

水声戛然而止的寂静里，传来毛巾擦过皮肤的细微声响。“不用接，”凌越的声音裹着水汽从门缝渗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不用管她。”琬璃将发烫的手机贴在胸口，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着雨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荡出回响。

手机在茶几上持续震动，屏幕上“左秋萍”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亮起，红色来电标识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目。琬璃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忙着呢，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左秋萍尖锐的质问声，语气里满是不悦。

琬璃攥紧手机，声音有些发紧：“我不是凌越，我是……”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凌越呢？我要找他！”左秋萍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仿佛能穿透听筒。不等琬璃解释，对方连珠炮似的追问就砸了过来，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怀疑和不满。

琬璃正要开口，突然感觉手腕一紧，手机被一股大力夺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凌越，裹着浴巾，头发还滴着水，眼神冰冷地盯着手机。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低沉而霸气：“她是我的助理。”短短几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仿佛在向电话那头宣示着某种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