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打玱玹登基后,云似好像再也没尝过玱玹做的菜了。
丰隆和太尊聊着,时不时关注着云似,不动声色地将剔好的鱼肉推过来,云似顺手接过,两人之间熟稔的动作让玱玹觉得刺眼,闷声灌了口酒。
用完饭,丰隆和西炎王下起了棋,云似觉得,有丰隆在也挺不错,有人能代替她陪西炎王下棋了。
云似和玱玹在桃林漫步,踏在青石小径上,听着流水潺潺、落花簌簌,桃林中央的水潭中多了许多小鱼。
“今晚,就不走了吧?”玱玹突然道。
“赤水夫人还在轵邑呢,她特意来教我掌管赤水族中事务的。”
她潜意识里依旧没有把自己看作丰隆的族长夫人。
玱玹嘴角牵出了一丝愉悦的弧度。
却在听到下面的话时,骤然怔住。
“再说了,如今与从前不一样,我不好留在辰荣山的。”
见玱玹许久没说话,云似晃了晃他的手,“但是我们离的近,我以后可以常来小月顶看爷爷,我们就能经常见到了!”
玱玹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玱玹从树下挖出两瓶桃花酿来,两人坐在树下的座椅上喝着酒,看着落花簌簌。
“你为什么没有跟防风邶走?”
云似奇怪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问防风邶为什么会来抢亲。”
“无非是一场交易。”玱玹道。
“如果不是小夭挣脱了防风邶的束缚,你会跟防风邶走吗?”
玱玹定定的望着他,像是在耐心等她回答。
云似轻轻垂下眼帘,“或许会吧。”
笑了笑,又道,“可我若真逃婚了,那你和父王这会儿可是要忙坏了。”
“我求之不得。”玱玹脱口而出。
云似愣住,“什么?”
玱玹垂眸,敛尽了苦涩,一口气喝空了一整瓶酒,才道,“我说,即便你这样做了,我和师父也不会怪你,我们会很乐意替你收拾残局,你只要随心、随性 ,就好。”
云似觉得玱玹有些心事,可她太了解他,她知道他不想说,便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人越长大,心事就越多,可他们俩大概都是两个怪小孩,从小就心事多,还都喜欢闷在心里,她是孤身一人在异世的迷茫和无措,玱玹是从小失去至亲、孤身一人在他国做质子的苦寂,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更容易靠近彼此、理解彼此。
她每次有心事时不想说时,玱玹也不问,只是陪着她。
“当时你让我调查防风邶,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玱玹问。
云似摇了摇头,“那时我并不知道,只是小夭和他走得近,有些不放心。直到...直到涂山璟继任族长那日,我才知道的。”
“小夭呢,一直都知道吗?”
“或许吧。”
云似道,“相柳此举只怕是要舍弃防风邶的身份了,防风家这次,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防风意映是涂山氏的族长夫人,涂山璟会帮她处理的。”玱玹看着云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云似只是扯了扯嘴角,未语。
“玱玹,相柳真的不能活吗?”云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