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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经筒声里见真如(下)

西游笑傲录

第408章:经筒声里见真如寺庙的晨钟撞碎了薄雾,混天绫的流苏缠在居士的笔架上,蓝红两色被墨香染出淡晕,像段浸在文气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圆融"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香炉耳上的那截,丝线被香灰熏出暗纹,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抄经的笔锋轻晃,在《楞严经》"于一毫端,现十方宝刹"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站在抄经的案前,指尖捻起那枚石子,石上的墨痕竟与《独孤九剑》"破索式"的轨迹暗合。"这石子原是草甸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淡晕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流过真如的溪,如今沾着经文的墨,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一即一切'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砚台。"悟空蹲在案头的青瓷瓶上,金箍棒往砚池里一点,溅起的墨滴中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研墨,有的执剑护宣纸,围着砚台转圈,"是那只在恒山偷看过仪琳抄经的松鼠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墨里,倒像是说'江湖的锋,原是圆融的笔'。"他突然从案底摸出个旧剑格,格上刻着"武当"二字,边缘却被香火熏出个"和"字的虚影,"定是冲虚道长与方证大师论剑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松烟的香,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入世的慧。"

八戒抱着个从居士那讨的糖糕,糕屑掉进经卷的褶皱里,在"一毫端"三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屑末和糖霜相错写成的。"这糕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糕,甜香混着糯米的味漫开来,"软里裹着绵,像极了圆融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圆融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寺庙的菜畦里培土,铲尖带起的菜根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居士的晾经绳缠成个"环",环心的晨露里映着远处的塔影,也映着梵音隐约的钟楼。"这土记着所有的共生,"他把剑穗埋进菜畦,菜根落下时显出"同"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寺里的放生筏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串菜种——原是说江湖的分,终会被圆融的土消弭。"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钟楼的廊柱上,剑面映着僧人撞钟的身影,钟绳摆动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和,"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合"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钟,敲时是响,停时是寂——圆融不是无棱的软,是刚柔相济的度。"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大殿与菜畦间穿梭,轮影扫过的石板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晾晒的经卷上,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钟楼的角落找到个铜钟锤,"他从怀里掏出个旧锤,锤柄上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锤响!"他敲了敲廊柱,回声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居士晾晒经文,"闹够了自然想和合,原是说圆融的度,在肯收锋的刹那。"

塔铃的清响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钟楼的石阶上擦剑,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经架上,琴弦上缠着片从糖糕里掉的枣泥,泥上还沾着点糯米。"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炒豆,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豆粒落在经卷上,拼出个"合"字,"这豆子是寺里炒的,居士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圆融缠着锋芒'。"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菜畦的青菜突然齐齐颔首,叶影在地上拼出"侠骨即圆融"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楞严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圆融要磨去锋芒,"她笑着拂去琴上的枣泥,"如今才明白,帮居士浆洗经卷的手,为菜畦引水的渠,都是圆融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案前的青菜叶,叶上的露珠落在铜钟锤上,锤身的余震里竟浮出嵩山的佛堂:左冷禅的剑与方证大师的锡杖并放在香案上,剑上的寒光已柔,锡杖的铜环还缠着经幡。"《楞严经》说'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他将菜叶放进经卷,"原是说圆融不在僧与俗的分别里,在无碍的本心里,就像这片叶,在菜畦是菜,在经卷是禅。"

突然,塔铃的清响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僧人修补塔檐,少林武僧在教居士拳脚,最后竟在斋堂里分食一锅菜粥,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经声。"是当年那些对立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经架上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带锋芒的能不能圆融'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菜畦里,竟烧出株空心菜,菜茎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菜,"这菜梗是空,也长得繁茂,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空心菜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墨香里相照,光影落在斋堂的水缸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锋芒与圆融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划道沟。"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大殿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经卷飘来的墨香,墨香落在经卷上,竟在"于一毫端"四字旁长出个"容"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藏起锋芒才配谈圆融,如今才懂,帮着居士把被风吹乱的经卷理整齐,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圆融——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和合。"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对峙,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斋堂念的《楞严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算盘的噼啪声。

斋堂的厨僧端着刚蒸的馒头过来,麦香里混着酵母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个馒头,"这馒头能饱腹,也能明心,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寺庙是锄,都是养着人的家伙。"

八戒捧着馒头往嘴里塞,面渣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面的温润,像极了大殿的烛火——既有穿透窗纸的亮,又有裹着香灰的暖。"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圆融的白,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菜畦突然涌动,菜根往经卷上爬,在"随处灭尽"四字旁,堆出"圆融行"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土记着咱们的和合,"他用手抚平菜根,"从对立到相融,走过的畦埂,都成了圆融的坦途。"

悟空突然跳上大殿的供桌,抓起那袋炒豆往嘴里倒,豆粒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豆能给侠客吃,能给僧人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江湖的锋芒,能是碍,能是缘,能是圆融的养分——关键是你让它长出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豆袋,往唐僧手里塞了把,"圣僧尝尝,这豆子混着寺里的香火炒的,脆里带点绵,像极了把'江湖'炒在'圆融'里。"

唐僧捏起颗炒豆,豆香入喉时,竟想起在思过崖与令狐冲分食野豆的清晨,那时他说"刚柔难济",如今却在豆味里尝出"刚柔相生"的甘。"《楞严经》说'如来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他放下豆子,"原是说圆融不是磨去锋芒,是让锋芒在恰当处显用,就像这豆,在荚里是实,在嘴里是悟。"

日头爬到塔尖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寺庙的后山,蓝红两色在日光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塔铃嗡嗡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菜畦里拼出个"融"字。

"该往后山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菩提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江湖的锋与圆融的柔,是时候让它在山泉里认认无碍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钟楼的铜铃碎,"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厨僧劈柴,都是护着圆融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菜种,"这籽落在后山,长出的菜,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后山时,沙僧的菜畦在身后铺成条路,菜根与泥土相融处,长出丛丛薄荷,叶片上写着"锋芒藏处见圆融"。最末一株薄荷的叶尖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大殿,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香火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后山的每道泉都知道,江湖的锋芒和圆融的柔,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个馒头,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锋芒都磨掉,是等走进菜畦才看见——圆融的柔,原是裹着江湖的锋,每口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后山的石阶,激起的青苔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篝火映着塔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菜种,厨僧的号子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圆融,从来不是无锋的平庸,是藏起锋芒的智慧,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宽,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圆融,最宽的圆融能容江湖,而圆融深处,原是所有锋芒收敛处,浮出的无碍。

当阳光漫过后山的牌坊,经卷上的"江湖"二字突然化作茶香,与"圆融"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大殿里,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锋,藏着藏着就是柔;有些悟,融着融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圆融,就成了永远的无碍。

厨僧站在牌坊下挥手,手里的锅铲在日光里划出道弧线,铲尖的面屑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薄荷苗,苗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楞严经》的经文。风过时,苗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江湖的锋芒,不是仇敌,是圆融的砺石;圆融的柔,不是懦弱,是藏着整个江湖的智慧,在每片叶、每道泉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后山的山泉边时,迎面遇上打水的小沙弥,水桶的木柄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居士的墨块。"几位师父往哪去?"小沙弥笑着问,"听说西边来的,带着能显圆融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圆融"二字,卷须缠着小沙弥的水桶绳,绳上的结在风中,竟显出"江湖"与"圆融"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桶里,在绳里,在每个藏锋显柔的心里。"

山泉滴落水桶的声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桶沿的青苔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苔,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泉眼的石头上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小沙弥的歌谣,漫向后山深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圆融,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江湖里藏锋,就成了眼里的柔,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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