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灵山绝顶证圆融


灵山的绝顶浮在云涛上,混天绫的流苏缠在佛陀的衣纹间,蓝红两色被佛光染出金紫,像段浸在法界里的绸带。那枚菱角的藤蔓已顺着经卷爬过"圆融"二字,卷须缠着的剑穗——令狐冲系在莲台石栏上的那截,丝线被云气润出流光,穗尖的小石子正随着风动轻晃,在《维摩诘经》"入污泥而不染,处烦恼而常乐"的笔锋间磕出细碎的响。
唐僧立在佛前的蒲团上,指尖抚过那枚石子,石上的云痕竟与《独孤九剑》"总诀式"的圆转暗合。"这石子原是经藏的弃物,"他将剑穗往经卷深处塞了塞,金紫与墨黑在纸页间织成张网,"跟着咱们见过一如的融,如今沾着法界的虚,倒像把所有的行脚都织成了'事事无碍'的禅偈。"
"师父你看这莲台。"悟空蹲在佛座的玉雕旁,金箍棒往莲瓣处一点,溅起的玉屑在佛光里浮出个个小身影:有的挥棒散云,有的执剑护法,围着佛陀的念珠转圈,"是那只在鹫峰偷听过迦叶传法的灵鹫留下的,你瞧它把剑鞘的铜屑、念珠的木渣都混在莲台的纹路里,倒像是说'江湖的碍,原是圆融的阶'。"他突然从佛座后摸出个旧剑锷,锷上刻着"鹫峰"二字,边缘却被云气蚀出个"融"字的虚影,"定是文殊菩萨讲经时落的,你闻闻,有剑油的腥,还有栴檀的香,混在一块儿,竟比雷音寺的香多了些无碍的真。"
八戒捧着个从香积厨取的莲蓉糕,糕屑掉在经卷的褶皱里,在"圆融"二字旁堆出个"憨"字,是用莲粉和椰丝相错摆成的。"这糕比庙里的供果实在,"他往嘴里塞着糕,清香混着法味漫开来,"绵里裹着甘,像极了圆融的本味,嚼透了才尝到滋味,就像田伯光的笑,看着糙,护起人来比谁都真——原是说'憨'不是痴,是圆融藏在哪的路标。"
沙僧用月牙铲往莲台石缝填香泥,铲尖带起的苔藓中,竟裹着片从黑木崖带来的剑穗,穗子的丝线与佛陀的衣绳缠成个"环",环心的云影里映着远处的云海,也映着梵音隐约的法台。"这泥记着所有的无碍,"他把剑穗埋进香泥,苔藓落下时显出"融"字,"就像那日在通天河,咱们的船与法台的渡舟并在一处,浪里竟捞起串摩尼珠——原是说江湖的滞,终会被圆融的云消弭。"
敖丙的冰魄剑斜倚在法台的玉案上,剑面映着菩萨说法的手势,指尖流转的弧度,竟显出半段《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你看这剑影里的通,"他指尖抚过剑脊上的"融"字刻痕,刻痕里的菱角根须已悄悄钻了进去,"冰与火原是一家,就像这峰,高时是障,远时是景——圆融不是强消的碍,是转碍为通的智。"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莲台与法台间穿梭,轮影扫过的云坪留下串蓝红相间的火星,火星落在云气里,竟燃出些细小的火苗,火苗的形状像极了令狐冲的剑穗在风中舒展。"小爷在法台的宝幢里找到个金铃铎,"他从怀里掏出个旧铎,铎舌上缠着根红线,线端系着颗菩提子,"你听这铎响!"他摇了摇,铃声里浮出个小哪吒,有的在闹海,有的在帮菩萨拂去莲台的尘,"闹够了自然悟圆融,原是说圆融的通,在肯转境的刹那。"
法台的说法声传来时,令狐冲正坐在石栏的横木上饮酒,任盈盈的琴放在旁边的云石上,琴弦上缠着片从莲蓉糕里掉的莲叶,叶上还沾着点糕粉。"圣僧,"他往经卷旁扔了袋松子,布袋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与悟空的金箍棒相碰,溅出的果仁落在经卷上,拼出个"融"字,"这子是峰上采的,佛陀说'剑穗缠着经卷时,就像圆融缠着江湖'。"
任盈盈拨了个琴音,灵山的祥云突然齐齐涌动,云影在云坪拼出"侠骨即圆融"五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半段《九阴真经》与《维摩诘经》的合文。"他们说以前总觉得圆融要避开烦恼,"她笑着拂去琴上的莲叶,"如今才明白,帮众生解困的手,为迷路人指津的口,都是圆融的模样。"
唐僧捡起飘到脚边的松子壳,壳上的露珠落在金铃铎上,铎口的余音里竟浮出黑木崖的法堂:魔教的令牌与少林的钵盂并在案头,牌上的锈已厚,钵上的釉还留着光。"《维摩诘经》说'烦恼即菩提,无二亦无别',"他将松子壳放进经卷,"原是说圆融不在僧与俗的分别里,在转烦恼的本心里,就像这壳,在峰上是弃,在经卷是禅。"
突然,法台的说法声里浮出幻影,影中有人:魔教长老在帮菩萨铺设法座,少林方丈在与魔头探讨圆融,最后竟在香积厨分食一锅素斋,碗沿上一半是剑气,一半是经声。"是当年那些执于碍的余响,"悟空金箍棒往莲台一顿,金光劈开幻影,"他们还在纠结'有过滞的能不能圆融'呢!"
哪吒的火尖枪突然化作道红光,穿过幻影时带出串火苗,火苗落在云气里,竟浮起朵云花,花上写着"破执"二字。"小爷烧给你们看!"他指着花,"这花生在云里,也散在风里,本就没定数!"
敖丙的冰魄剑往云花旁一点,寒气凝成面冰镜,镜里映出的不是幻影,是令狐冲的剑与唐僧的经卷在法界里相照,光影落在法台的水缸里,碎成的银片一半是剑招,一半是经文。"你们看这镜,"他冰剑轻敲镜面,"能照见你们心里的障——不是碍与融不相容,是你们非要在中间筑道堤。"
令狐冲突然拔剑起舞,剑光在灵山织成张网,网住的不是幻影,是从法台飘来的法香,法香落在经卷上,竟在"烦恼即菩提"四字旁长出个"通"字。"某家这剑,"他剑指幻影,"以前总想着避开烦恼才配谈圆融,如今才懂,帮着众生把纠结的恩怨解成因果,比赢了五岳剑派更接近圆融——这才是真的笑傲,也是真的转境。"
任盈盈的琴音突然转急,像在模仿黑木崖的恩怨,却在最烈处转柔,柔得像唐僧在法台念的《维摩诘经》。那些幻影在琴音里渐渐消散,消散前竟对着经卷深深一揖,嘴里念着"受教了",声音里既有剑穗的清响,又有说法的庄严。
佛陀的侍者捧着刚沏的醍醐茶过来,茶香里混着甘露的味,"刚听着琴剑和鸣,就知道是你们在说透理呢。"他往八戒手里塞了碗茶,"这茶能破迷,也能显融,就像你们说的道理,在江湖是剑,在灵山是法,都是转着境的家伙。"
八戒捧着醍醐茶往嘴里灌,茶沫溅在混天绫上,蓝红两色竟透出茶的温润,像极了灵山的佛光——既有遍照法界的明,又有暖透尘心的柔。"师父你看!"他指着绫子,"这色儿原是江湖的红与圆融的金,搅在一块儿才像样!"
沙僧的填香泥堆突然涌动,泥粒往经卷上爬,在"事事无碍"四字旁,堆出"圆融记"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从黑木崖带来的令牌碎片。"这泥记着咱们的转境,"他用手抚平泥粒,"从滞碍到无碍,走过的灵山,都成了圆融的见证。"
悟空突然跳上法台的宝幢顶,抓起那袋松子往嘴里倒,果仁落在经卷上,竟在空白处拼出个"真"字。"你们看!"他指着字,"子能给侠客吃,能给侍者吃,能当经卷的镇纸,就像江湖的烦恼,能是缚,能是解,能是圆融的契机——关键是你让它转成啥。"
令狐冲笑着夺过松子袋,往唐僧碗里倒了些,"圣僧尝尝,这子混着法界的云长的,清里带点香,像极了把'江湖'融在'圆融'里。"
唐僧捏起颗松子,子香入喉时,竟想起在思过崖与令狐冲分食野松的晴日,那时他说"碍融对立",如今却在子味里尝出"碍融不二"的甘。"《维摩诘经》说'入污泥而不染,处烦恼而常乐',"他放下果仁,"原是说圆融不是避开烦恼,是在烦恼里见菩提,就像这子,在壳里是藏,在手里是悟。"
日头爬到鹫峰的峰顶时,混天绫被风卷着飘向法界的深处,蓝红两色在佛光里舒展,一头系着唐僧的经卷,一头缠着令狐冲的剑。悟空的金箍棒与令狐冲的长剑突然相击,声浪震得莲台嗡嗡作响,经卷的每页纸上都落下个印记:有时是棒痕,有时是剑痕,最后竟分不清是棒是剑,只在云坪上拼出个"融"字。
"该往法界深处去了。"唐僧将经卷裹好,混天绫恰好绕成个法界结,"真经的字缝里,已结满江湖的碍与圆融的通,是时候让它在法界里认认无碍的体了。"
令狐冲往经卷里夹了片松子叶,"带着这个,念经时就想起某家的剑还在帮侍者修补被云气蚀损的法幡,都是护着圆融的活。"任盈盈往唐僧袖里塞了颗松子仁,"这仁落在法界的边际,长出的树,枝桠缠着剑穗能结果,缠着念珠也能结果。"
队伍走向法界深处时,沙僧的填香泥堆在身后铺成条路,泥粒与松子叶相融处,长出丛丛优昙婆罗,花瓣上写着"灵山绝顶证圆融"。最末一株优昙婆罗的花芯上,缠着半段剑穗与半串念珠,风过时相碰,发出的声竟与经卷翻动的声相合。
悟空回头望了眼莲台,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剑上的光还在佛光里相照,他突然大笑:"走了!让法界的每粒尘都知道,江湖的烦恼和圆融的通,原是一首歌!"
八戒嘴里叼着最后半块莲蓉糕,含糊道:"原来取经不是要把江湖的碍都铲平,是等登上灵山才看见——圆融的通,原是踩着江湖的碍,每步都是经上的字。"
唐僧走在最前,经卷在臂弯里轻颤,混天绫的流苏扫过法界的云尘,激起的微光里,能看见无数个瞬间:黑木崖的法堂映着烛影,思过崖的雪落在经卷,通天河的浪裹着松子仁,侍者的法声漫过江湖——原来最好的圆融,从来不是逃避的虚空,是转烦恼为菩提的灵动,是剑穗扫过经卷时的那声轻响,是恩怨化尽后心里的那片阔,是每个在江湖里跋涉过的人,最终都懂得:最烈的侠骨能载圆融,最阔的圆融能容江湖,而圆融深处,原是所有碍滞的转化,显露出的法界。
当佛光漫过法界的边际,经卷上的"江湖"二字突然化作云气,与"圆融"二字相融,凝成颗琥珀。而远处的灵山,令狐冲的剑穗与任盈盈的琴音还在轻轻相和,像在说:有些碍,融着融着就是通;有些悟,阔着阔着就是真;有些江湖,成了圆融,就成了永远的法界。
佛陀站在法界入口挥手,手里的拈花在佛光里划出道弧线,花瓣落在地上,竟长出株小小的菩提树,树叶上的纹路,一半是《笑傲江湖曲》的谱子,一半是《维摩诘经》的经文。风过时,树叶轻轻颤动,像在说:江湖的烦恼,不是仇敌,是圆融的资粮;圆融的通,不是虚无,是藏着整个江湖的法界,在每朵花、每片叶里,生生不息。
队伍走到法界的中心时,迎面遇上虚空的菩萨,衣袂的飘带间,露着些奇物:有剑穗的流苏,有经卷的残页,有松子的仁。"几位师父往哪去?"菩萨微笑着问,"听说东土来的,带着能证圆融的经?"
唐僧低头看了看经卷,那枚菱角的藤蔓已穿过"圆融"二字,卷须缠着菩萨的衣带,带上的光影在佛光里,竟显出"江湖"与"圆融"相缠的纹路。"经就在这儿了,"他轻声道,"在衣里,在带里,在每个转烦恼为菩提的心里。"
法界的梵音里,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缠着经卷,与佛光的金辉相混,分不清哪是绫子,哪是光,哪是经上的字。悟空的金箍棒往虚空的莲台一敲,声浪里,所有走过的路都化作法界的光明,漫向无尽深处,落在该落的地方——原是说,最好的圆融,从不是求来的,是在江湖里转境,就成了眼里的阔,手里的经,身边的人,心里的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