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怒江江畔遇竹匠，腾冲古村解竹愁

第740章 怒江江畔遇竹匠，腾冲古村解竹愁

怒江的支流在二月里漫过青石滩，江水带着初春的微凉，将岸边的竹林染成一片新绿，风一吹，竹叶簌簌作响，还裹着淡淡的竹香。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竹林小径前行，阿牛骑着战马走在中间，马鞍旁挂着孔老送的陶制酒壶，壶身泛着温润的紫陶光泽，他时不时低头摸一摸，指尖能触到壶身细腻的纹路。林小羽则跟在敖丙身边，怀里揣着紫陶小茶罐，罐里装着自己炒的茶叶，还有棉麻小布袋里的青瓷酒杯，走路时他总把茶罐护在胸前，生怕竹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这精致的物件。

“前面怎么有破竹的声音？”孙悟空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尖微微颤动，“咔嚓咔嚓的，像是竹匠在劈竹篾，只是这声音带着几分生硬，不像往日那么利落。”

他纵身跃到一棵挺拔的楠竹上，竹枝上刚冒出的春笋还裹着笋衣，极目远眺时，只见前方的腾冲古村外，一片竹坊旁的空地上，几个身穿粗布短打的竹匠正围着竹子，手里握着劈刀，却总在劈竹时叹气。为首的老竹匠坐在竹凳上，手里攥着一束断裂的竹篾，眉头皱得像拧成的竹绳。“村里的竹匠们好像遇到了难处，俺们去看看！”孙悟空说着，从楠竹上跃下，金箍棒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化作一把小劈刀（形似却非真刀），轻轻点在落满竹叶的小径上，带着众人往村里走去。

走近才看清，老竹匠约莫七十岁年纪，手上满是竹刺留下的疤痕，指缝里还沾着细小的竹屑，他见到众人，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各位施主是远道而来的吧？老朽姓邵，是这腾冲古村的竹匠。我们世代以竹编为生，编的竹篮、竹席、竹篓，结实耐用还透气，方圆百里的人家储物、晾晒，都爱来我们这儿买竹器，可最近这竹子，却邪门得很……”

“邪门？”林小羽凑上前，盯着邵老手里的竹篾，只见竹篾上满是毛刺，还带着未劈匀的竹节，轻轻一折就断，“邵爷爷，这竹篾怎么会这么脆？”

邵老叹了口气，拿起一块刚编了一半的竹篮，轻轻一碰，篮沿的竹篾就掉了几根：“往年我们用的竹子，都是从后山竹林砍的楠竹，竹质坚韧，劈出的竹篾又软又韧，编出的竹器能用十几年。可这半个月来，不管是新砍的竹子，还是去年晾干的竹料，都变得又干又脆，劈篾时要么断裂要么起刺，编竹器时还总松散，已经废了几十件竹坯，连给保山府商号订的百个竹篮都耽误了。再这样下去，三月里的商号收不到货，我们全村几十户竹匠，明年的口粮都没着落了。”

胡青牛上前接过那束断裂的竹篾，用指腹摸了摸竹篾的纹理，又凑近闻了闻竹子的气味：“这竹子是砍的时候没选好，选了老过头的楠竹，而且晾干时放在太阳下暴晒，水分散得太快，竹纤维变脆了。你们砍竹子的时候，是不是没挑年轻的楠竹？晾干竹料的场地，是不是没搭遮阳棚？”

“老楠竹？”邵老愣了愣，“前阵子后山年轻的楠竹被野猪拱了不少，我们就砍了些老楠竹凑数。晾干竹料时为了赶工期，没搭棚子，直接晒在太阳下，没想到竟出了问题。”

敖丙跟着邵老来到后山竹林，只见几棵被砍倒的老楠竹躺在地上，竹皮已经泛白，竹节处还带着裂纹。又来到竹料晾干场，一堆竹料堆在空地上，阳光直直晒在上面，竹料摸起来又干又硬。“你们先去竹林深处找刚长了三年的楠竹，这种竹子竹质最韧，再把晒干的老竹料泡在江水里三天，让竹纤维吸足水分变软。劈篾时顺着竹纤维的纹路劈，编竹器时在竹篾接口处抹些竹汁，增加黏性。这样处理过的竹料，肯定能编出好竹器。”敖丙蹲下身，拿起一根嫩楠竹，用手指敲了敲，声音清脆，“好的竹子要竹身挺直、竹皮翠绿，这样劈出的竹篾才会韧。”

邵老眼睛一亮，握着敖丙的手连连道谢：“多谢小施主指点！我们这就去办，要是能救回这些竹料，就是救了我们全村人的生计！”

“俺来帮你们砍竹子！”孙悟空拍了拍胸脯，话音刚落，已拿起劈刀，对着一棵嫩楠竹轻轻一砍，竹子应声倒地，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这点活，比俺打妖怪轻松多了！”哪吒也跟着上前，两人一起砍竹子、泡竹料，不一会儿就处理出一堆好用的竹料。左冷禅与劳德诺则帮着搭遮阳棚，还在棚下挖了浅坑，用来浸泡竹料。

唐僧与林小羽留在邵老的竹坊里，看着邵老编竹篮。邵老坐在竹席上，手里拿着竹篾，指尖灵活地穿梭，竹篾在他手中渐渐变成了竹篮的形状，每一道接口都编得紧实，没有一丝松散。“邵爷爷，竹编是不是要学很久？”林小羽轻声问，眼睛紧紧盯着邵老的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邵老停下手中的活，笑着点头：“学竹编，先要学认竹，哪种竹子适合编篮，哪种适合编席，都有讲究。再学砍竹、破竹、劈篾、编织，一步都不能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竹坊墙上挂着的竹席上，“就像做人，要懂得顺应本性，才能把事做好。要是硬来蛮干，再好的竹子也编不出好竹器。”

唐僧闻言，轻声道：“邵老说得是。这竹器不仅是实用的物件，更是你们对自然的敬畏，对手艺的坚守。我们西行取经，要取的真经，是对众生的慈悲；你们竹编，是对生活的热爱，本质上都是在坚守一份初心。”

邵老连连称是，拿起几根细竹篾，递给林小羽：“小施主要是感兴趣，不妨试试编个小竹筐，慢慢来，不用急。”林小羽坐在竹席上，手里拿着竹篾，小心翼翼地编织，一开始竹篾总松散，编出的形状也歪歪扭扭，练了好几次，终于编出一个小小的竹筐，虽然不够规整，却惹得邵老连连夸赞。

阿牛也凑过来想试试，结果刚拿起竹篾，就把竹篾折成了一团，还差点把邵老编好的竹篮碰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骑马打猎适合俺，这竹编比制陶还难，手上没点巧劲根本不行，比绣花还精细！”

到了傍晚，经过浸泡、顺纹劈篾的竹料果然变得柔韧起来，编出的竹篮紧实规整，没有一丝松散。邵老拿起一个刚编好的竹篮，对着灯光照了照，竹篾均匀细密，用手指提了提，能轻松提起半桶水，激动得老泪纵横：“成了！终于成了！多谢各位大师，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这竹编的手艺怕是要断在老朽手里了。”

当晚，村民们在竹坊旁的空地上摆了宴席，桌子上摆满了竹盘装的点心、陶碗盛的腊肉，还有自家酿的米酒。八戒吃得满嘴流油，捧着一个刚编好的竹篮爱不释手：“这竹篮真结实！以后俺老猪装吃的，就用它，再也不用担心漏了！”他还跟着竹匠们学唱腾冲山歌，虽然唱得跑了调，却也引得众人阵阵欢呼，歌声混着竹香，在春夜里格外温馨。

邵老端着一碗米酒，走到唐僧面前：“大师，这碗酒您一定要喝，是我们全村竹匠的心意。你们不仅帮我们解了竹料的难题，还让我们明白了，竹编跟做人一样，要懂得顺应，不能蛮干，才能编出好竹器。”

唐僧接过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米酒的香甜里还带着淡淡的竹香：“邵老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真正能让手艺传承下去的，是你们自己的坚守与热爱。就像这竹子，要经得起浸泡的软化、劈篾的打磨，才能编出坚韧的竹器；做人做事，也要经得起时光的考验，才能成就真正的价值。”

邵老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以后我们砍竹子，一定选嫩楠竹，晾干时也会搭棚子，保证编出的竹器都是最好的。”

夜色渐深，怒江的流水声在村外回荡，竹坊旁的篝火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林小羽靠在敖丙身边，手里握着自己编的小竹筐，竹筐还带着淡淡的竹香，他轻声道：“敖大哥，原来竹编这么难，要砍竹、破竹、劈篾、编织，每一步都要用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弄坏竹器了。”

敖丙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竹坊里忙碌的身影上：“是啊，任何与自然共生的手艺，都像这竹编一样，要顺应自然的本性，要耐得住重复的劳作。我们西行取经，也像竹编一样，每一步都要顺应本心，每一个困难都要以坚韧去克服。这世间的美好，从来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需要我们去付出、去坚持、去守护。”

林小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小竹筐，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像竹编一样用心。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行装准备西行时，村民们早已在村口等候。邵老送给每人一件自己编的竹器：孙悟空的是一个竹制小猴挂件，编得活灵活现；林小羽的是一个竹制小茶则，刚好能舀茶叶；八戒的是一个竹制食篮，用来装吃的正合适；阿牛的是一个竹制刀鞘，刚好能装他的漆柄小刀。“这些小物件，希望能陪各位施主一路平安，也让你们记得，腾冲古村有群盼你们再来的竹匠。”

孙悟空拿起竹制小猴挂件，挂在金箍棒上，笑得合不拢嘴：“这小猴真像俺！以后俺降妖时带着它，也算多了个伴！”

众人挥手告别，渐渐远去。怒江的江水依旧泛着微凉的光，腾冲古村的竹坊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路上，阿牛骑着战马，手里握着竹制刀鞘，把漆柄小刀装进去，刚好合适，他笑着说：“这刀鞘真趁手，等取了真经，我要带着这把刀回家，给俺爹劈柴肯定好用！”

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西行的路，就像竹编的过程，每一步都是一次编织，每一个困难都是一次穿梭。看似平凡，却终能编出完整的美好。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这竹器上的纹路，共同构成了西行路上的风景。这世间的传承，从来都不是孤立的手艺，而是一代代人用耐心与匠心编织的文明，是生活得以延续的温暖。只要我们心怀这份温暖，坚守初心，就一定能到达西天，取到真经，让这份传承与慈悲，传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风又吹来了，带着竹叶的清香，吹起了林小羽手里的竹制小茶则，茶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取经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二月的晨光里，只留下一串脚印，印在怒江江畔的竹林小径上，朝着西方，朝着下一段旅程，一直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