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舞阳河畔遇琴匠，施秉古村解琴愁——曲谐江湖意

第758章 舞阳河畔遇琴匠，施秉古村解琴愁——曲谐江湖意

舞阳河的支流在八月里绕着施秉古村缓缓流淌，河水带着初秋的澄澈，将岸边的梧桐叶映得透亮。风一吹，不仅有梧桐的清浅气息，还夹着一丝断续的琴音，时而滞涩，时而走调，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河岸前行，阿牛腰间挂着郑老剑匠锻的长剑，剑鞘上的漆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红；林小羽怀里揣着仪琳送的平安符，指尖还时不时摩挲着敖丙帮她锻的小剑——自镇远与令狐冲别后，这一路总见着零星江湖人，有的背着剑，有的挎着琴，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意趣。

“这琴音怎么回事？”孙悟空耳朵尖，最先听出不对，“断断续续的，像是弦总断，又像是琴身有问题，听得俺心里直发痒。”他纵身跃上河边的老梧桐，往琴音来处望去——只见前方村头的琴坊前，围了不少人，其中一个蓝衫男子正皱着眉，手里握着一把断了弦的古琴，身旁还站着两个青衣人，看服饰竟像是“笑傲江湖”里梅庄的弟子。

“有熟人！”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拉着敖丙就往琴坊走，“是梅庄的人！上次在西湖梅庄，俺还听他们弹过《广陵散》呢！”

众人走近，果见那蓝衫男子是梅庄二庄主黑白子，他平日里最喜琴棋书画，此刻却对着一把断弦古琴愁眉不展。琴坊前，老琴匠姓苏，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把刚修好的琴，指尖还沾着松香，见众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各位莫怪这琴音难听，实在是我们这施秉古村的琴，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做的琴，木性稳定，音色清亮，江湖上不少雅士都来订琴，连梅庄的庄主们也常托人来买。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选的桐木总裂，绷的弦总断，刚修好的琴，弹不了半首曲子就出问题——方才黑二庄主送来的琴，是前日刚做好的‘焦尾’样式，没弹几句弦就断了，还裂了道缝，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琴坊的名声就毁了！”

黑白子闻言，手里的折扇也摇得没了章法：“苏老丈，我此次来，是受大哥黄钟公之托，来订一把适合弹《广陵散》的琴。你也知道，下月便是江湖上的‘琴箫会’，各路好手都会聚在衡山，黄大哥要是拿不出趁手的琴，怕是要扫了大家的兴。”他身旁的青衣弟子也附和：“是啊苏老丈，我们梅庄的琴，素来是江湖上数得着的，要是这次出了岔子，以后怕是没人敢来订琴了。”

林小羽凑到敖丙身边，小声问：“敖大哥，琴也会出这种问题吗？是不是和之前的剑、漆、纸一样，是材料或手艺出了错？”敖丙点点头，走上前接过苏老丈手里的断弦琴，指尖轻轻抚过琴身的裂缝：“这琴的问题，出在选木和绷弦上。你选的桐木，怕是没阴干透，木性没定，一遇湿气就收缩开裂；绷弦时的力道也没控好，太松则音色闷，太紧则易断，而且弦轴的木料没打磨光滑，弦绕上去总打滑，弹着弹着就走调。”

苏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连着下雨，阴干桐木的棚子漏了雨，好几块桐木都沾了潮气，我想着晒晒就能用，没当回事；绷弦时徒弟们怕弦松，就使劲拽，弦轴也没来得及细磨——原来竟是这两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琴坊里的调音石上，“调音时若不用温布裹住琴身，琴木遇冷则缩，音色也会走调。苏老丈，你们调音时，是不是直接让琴身对着风口？”

苏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这几日天热，徒弟们开窗通风，琴就放在风口处调音，当时听着音色还行，一拿到屋里就不对了——大师您也懂琴？”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长安时，曾听乐师说过琴木怕燥怕潮，需得用心养护。”

黑白子见状，眼睛一亮：“这么说，苏老丈的琴，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梅庄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到西湖，梅庄的大门随时为各位敞开！”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苏老丈：“先把沾了潮气的桐木搬到恒温的暖棚里，用干松针铺在周围，让木性慢慢稳定，至少得阴干七日；绷弦前，先把弦轴打磨光滑，再用蜂蜡涂一层，防止打滑；绷弦时力道要匀，可用秤杆量着劲，既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调音时，用温布裹住琴身，避开风口，调完后再用丝绸擦一遍琴身，防止落灰。”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搬桐木：“搬木头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五行山，俺连大石头都能搬！”哪吒则帮着打磨弦轴，他手劲稳，磨出来的弦轴又光又滑；林小羽跟着苏老丈的徒弟学绷弦，黑白子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听弦的张力，“绷弦就像下棋，得懂‘度’，太急则崩，太缓则散，和江湖上的道理一样。”

仪琳送的平安符就挂在林小羽的衣襟上，黑白子见了，愣了愣：“这平安符的样式，像是恒山派的？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亮了：“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他们还送了我平安符，说能保平安。”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黑白子来了兴致，“那小子可是江湖上的名人，当年在梅庄，还和我们大哥下过棋呢！他性子爽朗，倒是个有趣的人。”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在梅庄的趣事，什么“斗棋赢酒”“弹剑唱曲”，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绷弦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苏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选了一块阴干好的桐木，开始做新琴。他刨木、挖槽、镶边，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琴腹的弧度要如何调整才能让音色更透，琴尾的雕花要如何打磨才不影响共鸣。唐僧则在一旁与黑白子聊起《广陵散》，从琴曲的意境聊到江湖的道义，黑白子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琴曲和江湖一样，有刚有柔，有起有落，若少了‘诚’字，再好的琴也弹不出好曲，再好的武功也走不长远。”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把新琴终于做好了。苏老丈小心翼翼地绷上弦，黑白子接过琴，坐在舞阳河边的石凳上，指尖轻拨琴弦——先是一段《平沙落雁》，音色清亮，如雁鸣长空，又带着舞阳河的澄澈；接着又弹了一段《广陵散》的片段，激昂处如江湖侠客仗剑行，舒缓处如流水绕村，听得众人都入了迷。

“好琴！好琴！”黑白子弹完，忍不住赞道，“这音色比往日的琴还好！苏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苏老丈：“这是梅庄的信物，日后若有难处，可持此玉佩去西湖梅庄，我们必当相助。”

苏老丈连忙推辞，黑白子却执意要给，最后还是唐僧劝道：“苏老丈便收下吧，这既是江湖人的心意，也是对您手艺的认可。”苏老丈这才收下，又从琴坊里拿出一把小巧的“膝琴”，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把琴送给你，你绷弦时很用心，是个学琴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琴，随时来施秉找我。”

林小羽接过琴，琴身小巧玲珑，音色清亮，她高兴得眼睛都弯了：“谢谢苏爷爷！我一定好好学！”

当晚，苏老丈在琴坊旁摆了宴席，黑白子让人从船上搬来梅庄的好酒，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苏老丈弹琴，看着舞阳河的夜景，倒也惬意。孙悟空和黑白子划拳喝酒，哪吒则和梅庄弟子聊起武功招式，林小羽抱着新琴，在敖丙的指点下，轻轻弹了一段简单的调子，虽生涩，却透着认真。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黑白子带着梅庄弟子前来送行。他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施秉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梅庄记下了。日后若到西湖，一定要来梅庄坐坐，我们再好好弹一曲《广陵散》，喝一杯梅庄的酒！”

唐僧合十道：“黑二庄主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黑庄主再见！我以后学好了琴，一定弹给你们听！”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舞阳河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梧桐叶的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新琴的淡淡松香。敖丙看着林小羽小心翼翼护着琴的样子，轻声道：“这琴和江湖一样，都需要用心呵护。琴怕燥怕潮，江湖怕争怕斗，唯有守住‘初心’，才能弹出好曲，走好人生路。”

唐僧点点头：“是啊，无论是琴匠的琴，还是江湖人的路，皆是‘一念起，万缘生’，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得始终。”

舞阳河的水缓缓流淌，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黑白子、苏老琴匠的相遇，还有这舞阳河畔的琴音，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温润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琴音流转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