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红水河畔遇书匠,河池古村解书愁——墨里江湖情
    

红水河的支流在十一月里漫过青石滩,江水带着初冬的寒凉,将岸边的银杏林染成一片金黄。风一吹,既有银杏叶的干爽气息,又夹着一缕淡淡的墨臭——不是正常的松烟墨香,反倒像是掺了水的劣质墨,糊得纸页发皱,听得人心里发堵。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石板路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随步伐轻晃,剑鞘漆光映着银杏;林小羽怀里揣着陈老茶匠送的都匀毛尖茶罐,另一只手护着膝琴,琴旁还放着王老酒匠的小酒坛,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随风轻摆——自都匀与李老三别后,这一路常遇挑着书箱的书生,偶尔还见着穿书院服饰的人,言谈间提过“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书卷气。
“这墨味不对啊!”唐僧最先察觉,他往日抄经对墨最是挑剔,“正常的松烟墨,该是清苦带香的,今儿这味儿,怎么又臭又淡,像是墨里掺了太多水?”
孙悟空纵身跃上银杏林旁的老槐树,往墨味来处望去——只见前方河池古村外的书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握笔抄书的书生,还有两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人,腰间别着“江南书社”的木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卷写坏的书册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杭州书肆与令狐冲论过书的书匠张墨卿。“嘿,那不是张墨卿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别在腰间,“走,去看看!要是墨坏了,师父抄经可就没好墨用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青布长衫人是张墨卿,他平日里最懂制墨抄书,此刻却对着一卷皱巴巴的书册愁眉不展。书坊前,老书匠姓陆,年过六旬,手里捏着一块松散的墨锭,指缝还沾着墨渣,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书册差,实在是我们这河池古村的书,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制的墨,乌黑细腻,抄的书册,纸墨相契,字迹鲜亮,江湖上不少书院都来订书,连衡山派的刘正风前辈,都常托人来买《论语》《孟子》给弟子们读。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制墨时总掺不均,抄书时墨要么晕染要么淡得看不清,刚装订好的书,没放几日纸页就发皱——方才给张兄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卷,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书坊的名声就毁了!”
张墨卿闻言,手里的书册都抖了抖:“陆老丈,我此次来,是受江南书社之托,来订一批经卷,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书院论道’,各路书生都会聚在庐山,要是拿不出好经卷,不仅我没法交差,连河池书坊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他身旁的伙计也急道:“是啊陆老丈,往年您家的书,纸墨精良,一订就是几十卷,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经卷啊!”
林小羽凑到敖丙身边,小声问:“敖大哥,墨和书也会出问题吗?是不是和之前的茶、酒一样,是材料或手艺出了错?”敖丙点点头,接过陆老丈手里的墨锭,指尖捻了捻:“这墨的问题,出在制墨和调墨上。你制墨时的松烟没筛干净,还掺了泥沙,所以墨锭松散;调墨时水加太多,墨太稀,所以晕染;还有,抄书用的纸,没阴干透就用,纸性没定,一沾墨就发皱;最后,装订时用的浆糊,没熬透,粘不牢,书页容易散。”
陆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松烟不够用,掺了些劣质松烟,没来得及细筛;调墨时徒弟们怕墨太稠,加了太多水;抄书的纸,刚晒好就用,还带着潮气;浆糊是徒弟熬的,没熬到时候就关火——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书坊里的抄书案上,“抄书时案台要是不平,墨汁容易往低处流,字迹也会歪。陆老丈,你们的抄书案,是不是没垫平?”
陆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前几日案台腿断了一根,用石头垫着,没找平就抄书了——大师您也懂抄书?”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长安时,曾抄过不少经卷,说过‘墨是字的魂,纸是字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张墨卿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陆老丈的书,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江南书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到江南,所有书册都算我们的!”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陆老丈:“先把劣质松烟筛掉,只留纯净松烟,制墨时多加些胶,让墨锭紧实;调墨时少加水,边调边试,墨要稠而不滞;抄书的纸,阴干七日,确保纸性稳定;浆糊用文火慢熬,熬到能拉出丝,再放凉用;抄书案台垫平,用水平仪校准,不让墨汁流窜。”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筛松烟:“筛烟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花果粉都筛得干干净净!”哪吒则帮着垫案台,他对平衡格外敏感,案台垫得平平整整;林小羽跟着陆老丈的徒弟学调墨,张墨卿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判断墨的浓度,“调墨就像练剑,得懂‘稠稀’,太稠则滞笔,太稀则晕染,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张墨卿见了,愣了愣:“这平安符的样式,像是恒山派的?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亮了:“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他们还送了我平安符,说能保平安。令狐师兄还说,他最爱读陆老丈抄的《论语》,说字写得有力,像恒山剑法一样潇洒。”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张墨卿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奇人!去年在杭州书肆,我还和他论过书,他虽不懂太多文墨,却能说出‘书里的道理和江湖道义一样,都要守心’,倒是个通透人!”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论书的趣事,什么“用剑比划字的笔画”“喝醉酒读《侠客行》”,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调墨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陆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制新墨、抄新书。他筛松烟、制墨锭、调墨、抄书、装订,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制墨时胶的用量要如何调整才能让墨锭不裂,抄书时笔的力度要如何把控才不晕染。唐僧则在一旁与张墨卿聊起书与江湖,从书的道理聊到武林的道义,张墨卿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书和江湖一样,有忠有奸,有善有恶,若少了‘信’字,再好的书也传不了道,再好的武功也护不了人。”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卷新抄的《论语》终于装订好了。陆老丈小心翼翼地捧着书册,张墨卿迫不及待地翻开,字迹乌黑鲜亮,纸页平整,墨不晕染,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书!真是好书!”张墨卿激动得站起来,“陆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书,我全要了!”
陆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书坊里拿出一小卷抄好的《道德经》,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卷书送给你,你调墨时很用心,是个懂墨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抄书,随时来河池找我。”
林小羽接过书册,封面用朱砂写着“道德经”三个字,墨香扑鼻,她高兴得眼睛都弯了:“谢谢陆爷爷!我一定好好读,等见到令狐冲师兄,给他看看!”
当晚,陆老丈在书坊旁摆了宴席,张墨卿让人从马车上搬来江南的糕点,众人围坐在一起,翻着新抄的书册,喝着陈老茶匠送的都匀毛尖,看着红水河的夜景,倒也惬意。孙悟空和张墨卿划拳论书,哪吒则和陆老丈的徒弟聊起武功招式,林小羽捧着《道德经》,在敖丙的指导下慢慢读,说:“敖大哥,书里说‘上善若水’,像不像我们遇到的江湖人?令狐冲师兄、仪琳姐姐,还有张叔叔,他们都像水一样,帮了我们很多。”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书如江湖,皆藏至理。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江湖人若能守此心,便少了许多纷争。”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张墨卿和陆老丈前来送行。张墨卿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河池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江南书社记下了。日后若到江南,一定要来书肆坐坐,我们再好好论一论书!”
陆老丈也递过一包新制的墨锭:“大师,这包墨送给你们,路上抄经用。”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陆爷爷、张叔叔再见!我以后要是抄了书,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红水河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银杏叶的干爽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书册的淡淡墨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书和江湖,都藏着众生的心意。书需用心抄,方能传道;路需用心走,方能见真。我们取经,便是在这抄书与行路中,悟透善恶,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书匠的书,还是江湖人的路,皆是‘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得始终。”
红水河的水缓缓流淌,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张墨卿、陆老书匠的相遇,还有这红水河畔的墨香,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厚重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墨香萦绕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