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左江畔遇绣匠，崇左古村解绣愁——针底江湖意

第762章 左江畔遇绣匠，崇左古村解绣愁——针底江湖意

左江的支流在十二月里绕着崇左古村静静流淌，江水带着深冬的凛冽，将岸边的木棉树映得愈发苍劲。风一吹，既有木棉果的干燥气息，又夹着一丝线头断裂的滞涩——不是正常绣线穿梭的顺滑，反倒像是绣线脆得一拉就断，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石阶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裹着厚布，剑鞘漆光在冷阳下泛着温润的红；林小羽怀里揣着陆老书匠送的《道德经》，书册旁是陈老茶匠的毛尖茶罐，膝琴被软布裹得严实，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在寒风中轻轻晃动——自河池与张墨卿别后，这一路常遇背着绣筐的妇人，偶尔还见着穿“蜀绣坊”服饰的绣工，言谈间提过“湘绣”“苏绣”，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细腻。

“这绣活的动静不对啊！”林小羽最先听出异样，她往日跟着村里绣娘学过几针，对绣线穿梭的声音格外敏感，“正常绣线该是软韧的，怎么这声音听着像断线？莫不是绣线出了问题？”

孙悟空纵身跃上木棉树的横枝，往声响来处望去——只见前方绣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捏着绣针的绣娘，还有两个身着素雅绸衫的女子，腰间别着“蜀绣坊”的银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幅断了线的绣品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衡阳城绣坊为令狐冲绣过剑穗的绣匠苏巧娘。“嘿，那不是苏巧娘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揣进怀里，“走，去看看！要是绣线坏了，林小羽的平安符可就没法补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绸衫女子是苏巧娘，她指尖还捏着半截断绣线，此刻正对着一幅“百鸟朝凤”绣品愁眉不展。绣坊前，老绣匠姓覃，年过六旬，手里握着一把断了针的绣绷，指缝沾着细碎的线头，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绣品差，实在是我们这崇左古村的壮绣，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纺的绣线，软韧又鲜亮，绣的壮锦，针脚细密，图案鲜活，江湖上不少女侠都来订绣品，连恒山派的仪和师姐，都托人来绣过剑穗。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纺线时总纺不匀，绣线要么脆得一拉就断，要么掉色染了布，刚绣好的纹样，没放几日就脱线——方才给苏姑娘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幅，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绣坊的名声就毁了！”

苏巧娘闻言，手里的绣针都顿了顿：“覃老丈，我此次来，是受蜀绣坊之托，来订一批壮绣纹样，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岁末雅集’，各路女侠要互赠绣品，要是拿不出好绣活，不仅我没法交差，连壮绣的名声也要受影响。”她身旁的徒弟也急道：“是啊覃老丈，往年您家的绣线，绣出的活计能保存十几年，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壮绣啊！”

敖丙上前，接过覃老丈手里的断绣线，指尖轻轻捻了捻：“这绣线的问题，出在纺线和染线上。你纺线用的棉花，怕是受潮发霉了，纤维脆了才易断；染线时用的染料没煮透，颜色附着不牢才掉色；还有，纺线时拉力没匀，线粗细不一，绣时受力不均就断；最后，绣布没浆好，太硬卡针，太软走形，自然绣不好。”

覃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连着下雨，棉花堆在柴房沾了潮气，我想着晒晒就能用，没当回事；染线时徒弟们怕煮坏染料，没煮够时辰；纺线时为了赶工，拉力没控好；绣布浆洗时水放多了，浆得要么太硬要么太软——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目光落在绣坊里的绣针上，“绣针要是生锈，不仅易断，还会染黑绣线。覃老丈，你们的绣针，是不是没擦油保养？”

覃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今年绣针用得多，没来得及逐个擦油，好多都生了锈——大师您也懂绣活？”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长安，曾见绣娘做活，说过‘线是绣的魂，针是绣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苏巧娘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覃老丈的绣活，还有救？”她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蜀绣坊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绣品，我们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覃老丈：“先把受潮的棉花放在暖棚里烘干，挑出发霉的纤维；染线时用文火慢煮，煮够一个时辰，再加些明矾固色；纺线时用纺车控制拉力，让线粗细均匀；绣布浆洗时按比例放浆，浆得软硬适中；绣针用布擦干净，逐个涂上薄油，防止生锈。”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挑棉花：“挑棉花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花果瓣都挑得干干净净！”哪吒则帮着煮染料，他对火候把控精准，染料煮得透彻又不糊；林小羽跟着覃老丈的绣娘学纺线，苏巧娘在旁指点，教她如何控制纺车拉力，“纺线就像练轻功，得懂‘轻重’，太急则线断，太慢则线松，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苏巧娘见了，眼神一亮：“这平安符的绣法，是恒山派的样式！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仪琳姐姐还送了我这平安符，说能保平安。她还说，她的剑穗就是您绣的，说您的绣活比恒山的云雾还细腻！”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和仪琳？”苏巧娘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一对好人！去年在衡阳，我给令狐少侠绣剑穗，他还说要给仪琳姑娘也绣一个，没想到竟真的送了平安符！”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绣剑穗时怕扎手，笨手笨脚”“见绣娘辛苦，还帮着挑线头”，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纺线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覃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纺新线、染新色、绣新活。她纺线、染线、绷布、刺绣，针脚细密，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绣复杂纹样时如何分线，如何让针脚更隐蔽。唐僧则在一旁与苏巧娘聊起绣与江湖，从绣品的寓意聊到武林的心境，苏巧娘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绣活和江湖一样，有细有密，有急有缓，若少了‘静’字，再好的绣线也绣不出好活，再好的武功也修不到境界。”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幅新绣的“蝶戏牡丹”终于完成。覃老丈小心翼翼地取下绣绷，苏巧娘凑上前细看，绣线软韧，颜色鲜亮，针脚细密得看不见接头，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绣活！真是好绣活！”苏巧娘激动得握住覃老丈的手，“覃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绣品，我全要了！”

覃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绣坊里拿出一个绣着小木棉的荷包，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荷包送给你，你纺线时很用心，是个学绣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壮绣，随时来崇左找我。”

林小羽接过荷包，绣面上的木棉栩栩如生，针脚比她的平安符还细密，她高兴得把荷包系在腰间：“谢谢覃奶奶！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给她看看！”

当晚，覃老丈在绣坊旁摆了宴席，苏巧娘让人从马车上搬来蜀地的蜜饯，众人围坐在一起，捧着新绣的荷包，喝着温过的王老酒匠的米酒，看着左江的夜景，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苏巧娘的徒弟比谁挑线头快，哪吒则和阿牛聊起剑法招式，林小羽拿着新荷包，在敖丙的指导下学绣简单的针脚，说：“敖大哥，绣活要一针一线慢慢来，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虽然慢，但每一步都算数。”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绣活如人生，一针一线皆用心；江湖亦如此，一言一行皆守道。慢下来，才能见真章。”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苏巧娘和覃老丈前来送行。苏巧娘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崇左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蜀绣坊记下了。日后若到蜀地，一定要来绣坊坐坐，我给各位绣最好的剑穗！”

覃老丈也递过一卷新纺的绣线：“大师，这卷线送给你们，路上要是荷包破了，也好补。”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覃奶奶、苏姐姐再见！我以后要是绣好了荷包，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左江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木棉果的干燥气息，还有林小羽腰间新荷包的淡淡线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绣活和江湖，都藏着最朴素的道理。绣需静心，方能成画；路需守心，方能成行。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针一线、一步一履中，悟透众生百态，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绣匠的针，还是江湖人的剑，皆是‘心之所向，手之所往’，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得始终。”

左江的水缓缓流淌，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苏巧娘、覃老绣匠的相遇，还有这左江畔的绣香，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柔暖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针底穿梭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