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乌江边遇漆匠,涪陵古村解漆愁——漆色染江湖
乌江的支流在四月里绕着涪陵古村奔腾,江水带着初夏的湍急,将岸边的漆树映得愈发浓绿。风一吹,既有生漆的醇厚气息,又夹着一丝漆层剥落的脆响——不是正常漆艺的温润,反倒像是漆料调得太稀,没干透就落灰,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石阶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裹着冉老纸匠造的皮纸剑套,纸套外还缠着周竹生编的竹丝;林小羽怀里抱着韦老瓷匠的青花瓷瓶,瓶身系着廖老竹匠的竹哨,木棉荷包里装着陆老书匠的《道德经》与冉老的皮纸,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自彭水与顾书砚别后,这一路常遇背着漆桶的匠人,偶尔还见着穿“巴蜀漆艺社”服饰的艺人,言谈间提过“犀皮漆”“雕漆”,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雅致。
“这漆艺的动静不对啊!”敖丙最先察觉,他往日在东海见过龙宫漆艺,对漆味格外敏感,“正常生漆该是浓稠带光,怎么这味儿里混着灰气,还总听见漆皮掉?莫不是漆料没调好?”
孙悟空纵身跃上漆树旁的老黄桷树,往声响来处望去——只见前方漆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蘸着漆料的匠人,还有两个身着青布长衫的人,腰间别着“巴蜀漆艺社”的木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个漆层剥落的漆盒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涪陵漆肆与令狐冲换过漆剑鞘的漆匠沈漆园。“嘿,那不是沈漆园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揣进怀里,“走,去看看!要是漆坏了,俺的金箍棒可就没好鞘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青布长衫人是沈漆园,他指尖捏着一块剥落的漆皮,此刻正对着一堆漆坏的器物愁眉不展。漆坊前,老漆匠姓田,年过七旬,手里握着一把漆刷,指缝还沾着漆料,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漆活差,实在是我们这涪陵古村的漆艺,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调的漆,浓稠均匀,漆层光亮,江湖上不少侠客都来订漆剑鞘、漆盒,连恒山派的仪清师姐,都托人来漆过剑穗木柄。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生漆里总掺着杂质,调漆时要么太稀要么太稠,刚漆好的器物,没放几日漆皮就剥落,还沾着灰——方才给沈兄看的,还是最好的一个漆盒,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漆坊的名声就毁了!”
沈漆园闻言,手里的木牌都晃了晃:“田老丈,我此次来,是受巴蜀漆艺社之托,来订一批漆剑鞘,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兵器雅集’,各路侠客要给兵器换漆鞘,要是拿不出好漆活,不仅我没法交差,连涪陵漆艺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他身旁的徒弟也急道:“是啊田老丈,往年您家的漆活,能保十年不剥落,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漆艺啊!”
林小羽凑到敖丙身边,小声问:“敖大哥,漆艺也会出问题吗?是不是和之前的造纸、竹编一样,是材料或手艺出了错?”敖丙点点头,接过田老丈手里的漆刷,指尖沾了点漆料:“这漆的问题,出在选漆和调漆。你收的生漆,怕是掺了假漆,还没过滤干净,所以有杂质;调漆时松节油加太多,漆料太稀,所以易剥落;还有,漆器物前没打磨干净,木胎有毛刺,漆层粘不牢;最后,漆后没在无尘室阴干,落了灰,所以沾灰还易裂。”
田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生漆不够,收了些私商的漆,没细过滤;调漆时徒弟们怕漆太稠刷不开,加了太多松节油;漆木胎时图快,没打磨光滑;阴干室漏了风,总进灰——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漆坊里的漆刷上,“漆刷要是掉毛,刷漆时毛粘在漆层里,干了也会导致漆皮剥落。田老丈,你们的漆刷,是不是没选好?”
田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今年漆刷买的便宜货,总掉毛,没来得及换——大师您也懂漆艺?”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长安,曾见漆匠做活,说过‘漆是木的魂,刷是漆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沈漆园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田老丈的漆活,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巴蜀漆艺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漆活,我们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田老丈:“先选纯正生漆,用细纱布过滤三遍,筛掉杂质;调漆时按比例加松节油,漆料稠度以刷后不流挂为准;漆木胎前用细砂纸打磨三遍,确保光滑无毛刺;阴干室修补漏风处,在室内放石灰吸潮,保持无尘;漆刷选狼毫厚刷,用前先梳掉浮毛,防止掉毛。”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过滤生漆:“滤漆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花蜜都滤得干净!”哪吒则帮着修补阴干室,他对结构格外敏感,漏风处补得严严实实;林小羽跟着田老丈的徒弟学调漆,沈漆园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判断漆料稠度,“调漆就像练内功,得懂‘浓淡’,太浓则刷不开,太淡则粘不牢,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沈漆园见了,眼神一亮:“这平安符的绣法,是恒山派的样式!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仪琳姐姐还送了我这平安符,说能保平安。她还说,她的剑穗木柄就是您漆的,说您的漆活比恒山的云雾还温润!”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和仪琳?”沈漆园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一对好人!去年在涪陵,我给令狐少侠漆剑鞘,他还说要给仪琳姑娘也漆一个,没想到竟真的送了平安符!”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漆剑鞘时怕碰坏,轻手轻脚”“见漆匠辛苦,还帮着过滤生漆”,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调漆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田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选漆、过滤、调漆、漆木胎。他调漆、刷漆、阴干,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刷漆时如何控制力度让漆层均匀,阴干时如何控制温度让漆干得更透。唐僧则在一旁与沈漆园聊起漆艺与江湖,从漆料的品性聊到武林的心境,沈漆园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漆艺和江湖一样,有厚有薄,有光有暗,若少了‘诚’字,再好的生漆也漆不出好活,再好的武功也走不长远。”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个新漆的剑鞘终于完成。田老丈小心翼翼地从阴干室取出剑鞘,沈漆园凑上前细看,漆层光亮无杂,用手摸上去温润不粘手,轻轻敲了敲,声音清越,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漆活!真是好漆活!”沈漆园激动得握住田老丈的手,“田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剑鞘,我全要了!”
田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漆坊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漆制香囊,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香囊送给你,你调漆时很用心,是个学漆艺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漆艺,随时来涪陵找我。”
林小羽接过香囊,漆层光亮,上面还绘着一朵小小的木棉花,和她荷包上的纹样呼应,她高兴得把香囊系在腰间:“谢谢田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给她看看!”
当晚,田老丈在漆坊旁摆了宴席,沈漆园让人从马车上搬来巴蜀的腊肉与米酒,众人围坐在一起,捧着新漆的香囊,喝着温过的酒,看着乌江的夜景,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沈漆园的徒弟比谁刷漆匀,哪吒则和阿牛聊起剑法招式,林小羽拿着漆香囊,在敖丙的指导下学辨生漆好坏,说:“敖大哥,漆活要一层一层慢慢刷,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虽然慢,但每一步都得扎实。”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漆艺如人生,一层一漆皆用心;江湖亦如此,一言一行皆守道。慢下来,才能见真章。”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沈漆园和田老丈前来送行。沈漆园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涪陵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巴蜀漆艺社记下了。日后若到巴蜀,一定要来漆坊坐坐,我给各位漆最好的器物!”
田老丈也递过一小罐调好的生漆:“大师,这漆送给你们,路上要是器物漆层掉了,也好补。”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田爷爷、沈叔叔再见!我以后要是漆好了器物,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乌江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生漆的醇厚气息,还有林小羽腰间漆香囊的淡淡漆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漆艺和江湖,都藏着最朴素的道理。漆需温润,方能成器;人需谦和,方能行远。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层一刷、一步一履中,悟透众生百态,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漆匠的漆,还是江湖人的剑,皆是‘心之所向,手之所往’,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得始终。”
乌江的水奔腾向前,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沈漆园、田老漆匠的相遇,还有这乌江边的漆香,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温润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漆层流转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