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尼洋河畔遇画匠,工布江达古村解画愁——画韵染江湖


尼洋河的支流在二月里绕着工布江达古村流淌,江水带着初春的澄澈,将岸边的画室映得鲜活。风一吹,既有矿物颜料的明丽气息,又夹着一丝颜料剥落的涩味——不是正常作画的凝实,反倒像是胶矾水调得太稀,刚上色就掉渣,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石板路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裹着田老漆匠的漆鞘,鞘上系着温知意送的香盒,剑穗是周竹生编的竹丝,剑柄缠着苏巧娘绣的红绸,还别着邓老刀匠锻的短刀;林小羽脖子上挂着段老玉匠的翡翠玉坠与和阿婆织的织巾,怀里抱着卓老书匠送的线装《金刚经》与吴老茶匠的青花瓷茶罐,腰间系着许老陶匠的陶笛、邓老的匕首,身旁是鲁老酒匠的酒壶、柳老琴匠的木琴与韦老瓷匠的青花瓷瓶,木棉荷包里装着陆老书匠的《道德经》、冉老的皮纸与尹老的线香,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自林芝与文清砚别后,这一路常遇背着颜料盒的匠人,偶尔还见着穿“藏地画社”服饰的画师,言谈间提过“唐卡”“矿物颜料”,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画意。
“这作画的动静不对啊!”林小羽指尖碰了碰路边晾晒的唐卡边角,忽然察觉,“正常唐卡该是颜色鲜亮、颜料牢固,怎么这颜料一摸就掉?莫不是颜料或胶矾水出了问题?”
孙悟空纵身跃上画室旁的老核桃树,往颜料香来处望去——只见前方画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握着画笔的匠人,还有两个身着藏式锦袍的人,腰间别着“藏地画社”的铜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幅掉渣的唐卡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工布江达画肆与令狐冲评过画的画匠丹增曲培。“嘿,那不是丹增曲培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别在腰间,“走,去看看!要是画坏了,俺们想留幅沿途风光都没好画师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藏式锦袍人是丹增曲培,他指尖捻着剥落的颜料渣,此刻正对着一堆废唐卡愁眉不展。画坊前,老画匠姓洛桑,年过七旬,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画笔,指缝还沾着矿物颜料,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画差,实在是我们这工布江达古村的唐卡,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画的唐卡,颜料凝实,色彩持久,线条流畅,江湖上不少寺院、藏家都来订画,连恒山派的仪琳师妹,都托人来画过观音像唐卡。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矿物颜料没研细,胶矾水调得太稀,刚画好的唐卡,没晾干就掉颜料,还晕色——方才给丹增兄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幅,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画坊的名声就毁了!”
丹增曲培闻言,手里的铜牌都晃了晃:“洛桑老丈,我此次来,是受藏地画社之托,来订一批唐卡,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唐卡雅集’,各路藏家要赏画论艺,要是拿不出好画,不仅我没法交差,连工布江达唐卡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他身旁的徒弟也急道:“是啊洛桑老丈,往年您家的唐卡,挂几十年都不掉色,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画艺啊!”
敖丙上前,接过洛桑老丈手里的颜料碟,指尖捻了捻颜料:“这唐卡的问题,出在颜料研磨和胶矾水调配。你研的矿物颜料,颗粒太粗,没过细筛,所以易掉渣;胶矾水比例不对,胶少矾多,附着力差,所以颜料易剥落;还有,调色时加水太多,颜料太稀,所以晕色;最后,唐卡晾晒时阳光太烈,画面干裂,颜料也跟着脱落。”
洛桑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研颜料的徒弟手劲没匀,粗颗粒没筛干净;胶矾水怕太稠影响色彩,就少放了胶;调色时为了涂得快,加了不少水;晾晒时怕下雨,直接放烈日下晒——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画坊里的画笔上,“画笔要是笔毫太硬,蘸颜料时不均,也会导致画面颜色斑驳。洛桑老丈,你们的画笔,是不是没选对笔毫?”
洛桑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今年买的画笔是狼毫掺了猪鬃,太硬了,蘸颜料总挂不住——大师您也懂画唐卡?”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长安,曾见画师做活,说过‘色是画的魂,胶是色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丹增曲培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洛桑老丈的唐卡,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藏地画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画唐卡,我们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洛桑老丈:“先把矿物颜料用细绢筛三遍,确保颗粒细腻;胶矾水按‘胶三矾一’的比例调配,加热融化后放凉再用;调色时少加水,确保颜料浓稠适中,不晕色;唐卡先在阴凉处晾干,再移到弱光下慢晒,避免干裂;画笔选纯狼毫或羊毫,确保笔毫柔软,蘸颜料均匀。”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研颜料:“研粉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花果山的宝石都研得细如粉尘!”哪吒则帮着调配胶矾水,他对比例把控精准,胶和矾的分量分毫不差;林小羽跟着洛桑老丈的徒弟学调色,丹增曲培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判断颜料浓稠度,“调色就像练剑,得懂‘浓淡’,太浓则涂不开,太淡则没质感,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丹增曲培见了,眼神一亮:“这平安符的绣法,是恒山派的样式!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仪琳姐姐还送了我这平安符,说能保平安。令狐师兄还说,他虽不懂画,却爱盯着洛桑老丈画唐卡,说画里的菩萨看着亲切!”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丹增曲培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奇人!去年在工布江达画肆,我和他评画,他虽不懂笔法,却能说出‘画里有心意,看着暖’——后来才知道,他是从恒山的山水里悟的,倒也纯粹!”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看画时怕碰坏画框,站在三尺外”“见画师辛苦,帮着洗颜料碟”,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调色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洛桑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研颜料、调胶矾水、调色、作画。他勾线、上色、晕染、晾晒,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勾线时如何控制力度让线条流畅,上色时如何分层让色彩饱满。唐僧则在一旁与丹增曲培聊起唐卡与江湖,从色彩的品性聊到武林的心境,丹增曲培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唐卡和江湖一样,有浓有淡,有冷有暖,若少了‘诚’字,再好的颜料也画不出好画,再好的武功也失了温度。”
待到三日之后,第一幅新画的观音唐卡终于完成。洛桑老丈小心翼翼地展开唐卡,丹增曲培凑上前细看,画面线条流畅,颜料牢固,色彩鲜亮,观音的眉眼间满是慈悲,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画!真是好画!”丹增曲培激动得握住洛桑老丈的手,“洛桑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幅唐卡,我全要了!”
洛桑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画坊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矿物颜料盒,里面装着红、黄、蓝三原色颜料,盒身雕着莲花纹,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颜料盒送给你,你调色时很用心,是个学画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画唐卡,随时来工布江达找我。”
林小羽接过颜料盒,打开一看,颜料色泽鲜亮,她高兴得抱在怀里:“谢谢洛桑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给她画小像!”
当晚,洛桑老丈在画坊旁摆了宴席,丹增曲培让人从马车上搬来藏地的牦牛肉干与青稞酒,众人围坐在一起,就着青稞酒欣赏新画的唐卡,看着尼洋河的夜景,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丹增曲培的徒弟比谁研颜料快,哪吒则和阿牛聊起剑法招式,林小羽捧着颜料盒,在敖丙的指导下学辨颜料好坏,说:“敖大哥,画唐卡要经得住研、调、画,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得经得住细致打磨,才能成正果。”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画如人生,需经千笔万画;江湖亦如此,需经千般历练。唯有怀着诚心,方能画出动人之作。”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丹增曲培和洛桑老丈前来送行。丹增曲培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工布江达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藏地画社记下了。日后若到藏地,一定要来画坊坐坐,我们再煮茶赏画!”
洛桑老丈也递过一幅小巧的山水小画:“大师,这画送给你们,路上看着解闷,能静心。”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洛桑爷爷、丹增叔叔再见!我以后要是画了画,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尼洋河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矿物颜料的明丽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颜料盒的淡淡色彩。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画唐卡和江湖,都藏着最深刻的道理。画需诚心绘,方能动人;人需诚心行,方能致远。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笔一画、一步一履中,悟透众生苦乐,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画匠的色,还是江湖人的剑,皆是‘心诚则灵,方得始终’,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抵达远方。”
尼洋河的水缓缓流淌,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丹增曲培、洛桑老画匠的相遇,还有这尼洋河畔的画韵,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鲜活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笔墨丹青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