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帕隆藏布江畔遇雕匠,波密古村解雕愁——雕纹刻江湖


帕隆藏布江的支流在三月里绕着波密古村奔腾,江水带着暮春的磅礴,将岸边的木雕坊映得厚重。风一吹,既有樟木的清香气息,又夹着一丝木刻崩裂的脆响——不是正常雕刻的细腻,反倒像是木料选得太嫩,刚下刀就劈裂,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碎石路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裹着田老漆匠的漆鞘,鞘上系着温知意送的香盒,剑穗是周竹生编的竹丝,剑柄缠着苏巧娘绣的红绸,还别着邓老刀匠锻的短刀;林小羽脖子上挂着段老玉匠的翡翠玉坠与和阿婆织的织巾,怀里抱着洛桑老画匠送的矿物颜料盒、卓老书匠的线装《金刚经》与吴老茶匠的青花瓷茶罐,腰间系着许老陶匠的陶笛、邓老的匕首,身旁是鲁老酒匠的酒壶、柳老琴匠的木琴与韦老瓷匠的青花瓷瓶,木棉荷包里装着陆老书匠的《道德经》、冉老的皮纸与尹老的线香,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自工布江达与丹增曲培别后,这一路常遇扛着木料的匠人,偶尔还见着穿“藏地雕社”服饰的艺人,言谈间提过“樟木雕刻”“藏式纹样”,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厚重。
“这木雕的动静不对啊!”敖丙指尖抚过路边散落的木刻残片,忽然察觉,“正常樟木该是质地坚韧、刻纹流畅,怎么这木料一刻就崩?莫不是木料或刻刀出了问题?”
孙悟空纵身跃上木雕坊旁的老樟树,往刻刀声来处望去——只见前方雕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握着刻刀的匠人,还有两个身着藏式长袍的人,腰间别着“藏地雕社”的木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块崩裂的樟木摆件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波密雕肆与令狐冲赏过木雕的雕匠格桑平措。“嘿,那不是格桑平措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别在腰间,“走,去看看!要是雕坏了,俺老孙想整个木簪子都没好匠人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藏式长袍人是格桑平措,他指尖抚过樟木崩口,此刻正对着一堆雕坏的木料愁眉不展。雕坊前,老雕匠姓次仁,年过七旬,手里握着一把平口刻刀,指缝还沾着木屑,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雕活差,实在是我们这波密古村的樟木雕刻,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雕的物件,纹路细腻,打磨光滑,防虫耐用,江湖上不少寺院、藏家都来订木雕,连恒山派的仪琳师妹,都托人来雕过念珠盒。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选的樟木太嫩,木质疏松,刻刀磨得太钝,刚雕的纹样,没打磨就崩边,还起毛刺——方才给格桑兄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块,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雕坊的名声就毁了!”
格桑平措闻言,手里的木牌都晃了晃:“次仁老丈,我此次来,是受藏地雕社之托,来订一批樟木念珠盒,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佛具雅集’,各路信众要请佛具祈福,要是拿不出好雕活,不仅我没法交差,连波密樟木雕刻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他身旁的徒弟也急道:“是啊次仁老丈,往年您家的木雕,放几十年都不虫蛀,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雕刻手艺啊!”
林小羽凑到敖丙身边,小声问:“敖大哥,木雕也会出问题吗?是不是和之前的画唐卡、制纸墨一样,是材料或手艺出了错?”敖丙点点头,接过次仁老丈手里的樟木料,指尖轻敲木身:“这雕活的问题,出在选料和雕刻。你选的樟木,树龄不足二十年,木质没长实,所以易崩裂;刻刀没磨锋利,下刀需用力过猛,所以纹路毛糙;还有,打磨时砂纸太粗,木面划痕多,所以起毛刺;最后,防虫处理没做好,木料里残留虫卵,存放时易虫蛀。”
次仁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好木料缺货,收了些十年树龄的嫩樟木;刻刀用了半年没细磨,刀刃都卷了;打磨时为了赶工,只用粗砂纸磨一遍;防虫药粉撒得太少,没浸透木料——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雕坊里的固定架上,“固定架要是不稳,木料晃动,刻刀易跑偏,也会导致纹样崩边。次仁老丈,你们的固定架,是不是没加固?”
次仁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今年固定架的螺丝松了没拧紧,雕大件时木料总晃——大师您也懂木雕?”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灵山,曾见雕匠做活,说过‘木是雕的魂,刀是刻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格桑平措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次仁老丈的雕活,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藏地雕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木雕,我们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次仁老丈:“先选树龄二十年以上的老樟木,用敲击法判断木质,声音浑厚者为优;刻刀每日用细磨石打磨,确保刀刃锋利,下刀顺畅;打磨时从粗砂纸到细砂纸逐步更换,最后用麂皮抛光,去除毛刺;防虫时将药粉与清水调和,用刷子将木料里外刷透,晾干后再雕刻;固定架每次用前检查,螺丝松动立即拧紧,确保木料稳固。”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选木料:“选木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哪棵树结实都能摸出来!”哪吒则帮着磨刻刀,他对刀刃锋利度格外敏感,磨出的刻刀能轻松削纸;林小羽跟着次仁老丈的徒弟学刻简单纹样,格桑平措在旁指点,教她如何控制下刀力度,“刻纹就像练剑,得懂‘浅深’,太深则崩木,太浅则没形,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格桑平措见了,眼神一亮:“这平安符的绣法,是恒山派的样式!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仪琳姐姐还送了我这平安符,说能保平安。令狐师兄还说,他最爱把玩次仁老丈雕的木珠,说木珠温润,盘着顺手!”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格桑平措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奇人!去年在波密雕肆,我和他赏木雕,他虽不懂雕刻技法,却能说出‘雕里有灵气,看着舒心’——后来才知道,他是从恒山的古松里悟的,倒也通透!”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看雕刻时怕碰坏木料,只敢用指尖轻碰”“见雕匠辛苦,帮着搬木料”,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刻纹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次仁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选木、磨刀、固定、雕刻。他画样、下刀、细刻、打磨,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刻曲线时如何调整手腕力度,打磨时如何顺着木纹方向避免划痕。唐僧则在一旁与格桑平措聊起木雕与江湖,从雕纹的品性聊到武林的心境,格桑平措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木雕和江湖一样,有刚有柔,有粗有细,若少了‘韧’字,再好的木料也雕不出好活,再好的武功也经不住挫折。”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件新雕的樟木念珠盒终于完成。次仁老丈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格桑平措凑上前细看,盒身雕着缠枝莲纹样,纹路细腻,打磨光滑,打开后还带着樟木的清香,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雕活!真是好雕活!”格桑平措激动得握住次仁老丈的手,“次仁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批念珠盒,我全要了!”
次仁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雕坊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木雕挂件,挂件雕着一只展翅的雄鹰,羽翼分明,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挂件送给你,你刻纹时很用心,是个学雕刻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木雕,随时来波密找我。”
林小羽接过挂件,握在手里温润光滑,她高兴得把挂件系在腰间:“谢谢次仁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给她挂在念珠上!”
当晚,次仁老丈在雕坊旁摆了宴席,格桑平措让人从马车上搬来藏地的酥油饼与青稞酒,众人围坐在一起,把玩着新雕的樟木念珠盒,喝着青稞酒,看着帕隆藏布江的夜景,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格桑平措的徒弟比谁刻纹快,哪吒则和阿牛聊起剑法招式,林小羽握着木雕挂件,在敖丙的指导下学辨木料好坏,说:“敖大哥,木雕要经得住选、刻、磨,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得经得住耐心打磨,才能成正果。”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木雕如人生,需经千刀万刻;江湖亦如此,需经千锤百炼。唯有沉下心,方能雕出传世之作。”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格桑平措和次仁老丈前来送行。格桑平措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波密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藏地雕社记下了。日后若到藏地,一定要来雕坊坐坐,我给各位雕最好的木雕!”
次仁老丈也递过一个新雕的木梳:“大师,这木梳送给你们,路上梳理头发,樟木还能防头虱。”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次仁爷爷、格桑叔叔再见!我以后要是雕了木活,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帕隆藏布江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樟木的清香气息,还有林小羽腰间木雕挂件的淡淡木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木雕和江湖,都藏着最深刻的道理。木需精雕方得韵,人需苦修方得慧;刀需细磨方得利,心需静悟方得明。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刀一刻、一步一履中,悟透众生苦乐,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雕匠的木,还是江湖人的剑,皆是‘慢工出细活,厚积而薄发’,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抵达远方。”
帕隆藏布江的水奔腾向前,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格桑平措、次仁老雕匠的相遇,还有这江畔的木雕香,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厚重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刻刀与木料交织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