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昆仑古道遇棋师,格尔木古村解棋愁——棋势定江湖
昆仑古道的四月仍裹着寒意,格尔木古村外的棋院却透着几分博弈的热烈。风一吹,既有檀木棋盒的沉静气息,又夹着一丝棋子摔落的脆响——不是正常对弈的从容,反倒像是棋盘木纹开裂,刚落子就陷进缝隙,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裹着薄衫沿着融雪的古道前行,阿牛腰间的双剑在春日里泛着冷光,林小羽怀里的木琴用绒布裹着,指尖偶尔拨弄琴弦,发出细碎清响,衣襟上的平安符在风中轻轻颤动。自玉门与刘正风别后,这一路常遇捧着棋盒的棋师,偶尔还见着穿“西域棋社”服饰的棋士,言谈间提过“昆仑棋局”“檀木棋子”,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沉稳。
“这对弈的动静不对啊!”孙悟空耳尖,听着棋院里传来的争执声,纵身跃上棋院旁的云杉树,往院里望去——只见石桌旁围着不少人,两个棋师正对着开裂的棋盘争论,为首一人身着素色长衫,手里捏着一枚黑子,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儒雅,竟是西域棋社的棋师秃笔翁!他此刻没了往日在衡山的洒脱,指尖抚过棋盘裂缝,眉头紧锁。
“秃笔翁兄?”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时带起几片积雪,“你怎么跑到格尔木来了?往日你不是在衡山研究棋谱吗,怎么改行修棋盘了?”
秃笔翁抬头见是取经队伍,先是一愣,随即拱手笑道:“原来是孙长老、唐长老一行人!说来惭愧,近年西域棋社要举办‘昆仑杯’棋赛,可准备的棋盘接连出问题,木纹开裂、棋子打滑,再过五日就要开赛,要是拿不出好棋盘,不仅棋社名声受损,连这场江湖棋坛盛会都要受影响。”
棋院旁的老棋匠姓艾力·买买提,年过七旬,满手木屑握着刨子,正试图修补开裂的棋盘,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棋盘差,实在是我们这格尔木古村的制棋活,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制的檀木棋盘,木纹细腻、棋子稳固,江湖上不少棋士都来请我们制棋具。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檀木选了新伐的料子,没经过干燥处理,收缩后就开裂;棋子打磨不光滑,边缘有毛刺,落子易打滑;还有,棋盘盘面没涂蜂蜡,吸潮后变形;最后,棋格画线粗细不均,影响对弈判断——方才给秃笔翁先生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套,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棋坊的名声就毁了!”
敖丙上前,接过艾力·买买提手里的棋盘,指尖在裂缝处划过:“这棋具的问题,出在选材与制作工艺。你用的檀木需经‘自然干燥三年以上’,去除水分,避免收缩开裂;棋子要反复打磨,用细砂纸抛光至表面光滑如玉;棋盘盘面需涂三层蜂蜡,每涂一层都要晾干,增强防水性;棋格画线要用直尺校准,确保线条粗细一致、间距均匀。”
艾力·买买提一拍大腿,刨子都跟着震了震:“是啊!前阵子赶工期,檀木只干燥了半年就用;棋子磨了两遍就交货;蜂蜡只涂了一层,还没干透就打包;画线时凭手感,没拿直尺——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目光落在棋盒上,“棋盒内壁没贴绒布,棋子碰撞易磨损。艾力·买买提老丈,你们的棋盒,是不是没做防护?”
艾力·买买提低头看了看棋盒内壁,面露愧色:“可不是嘛!绒布缺货,就想着先凑合用——大师您也懂制棋具?”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灵山,曾见迦叶尊者对弈,说过‘木是棋的魂,工是棋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秃笔翁眼睛亮了,上前一步道:“既然各位懂制棋具,还望指点一二!若是能帮棋坊解决问题,西域棋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想对弈,只管找我切磋!”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导艾力·买买提:“先挑选陈化三年的老檀木,锯成板材后再自然干燥半年,确保含水量低于百分之十;棋子用粗砂、细砂、麂皮依次打磨,直至表面无毛刺、触感温润;棋盘盘面先打磨光滑,再涂蜂蜡,涂后用棉布反复擦拭,让蜡渗入木纹;棋格画线用直尺和细毛笔,线条宽度控制在一毫米,间距误差不超过半毫米;棋盒内壁贴深色绒布,减少棋子磨损。”
孙悟空早就按捺不住,撸起袖子就去打磨棋子:“磨棋子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石头珠子都磨得溜圆!”他动作麻利,手里的细砂纸在棋子上翻飞,不一会儿就将一枚黑子磨得发亮。哪吒则帮着校准棋格画线,他拿直尺比着,让艾力·买买提的徒弟按线绘制,分毫不差。林小羽跟着艾力·买买提学给棋盘涂蜂蜡,秃笔翁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均匀涂抹、耐心擦拭,“涂蜂蜡就像练剑,得懂‘轻重缓急’,涂得太厚易结块,擦得太急没效果,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秃笔翁见了,眼神柔和了几分:“这平安符是仪琳姑娘绣的吧?我听令狐冲说过,她手巧心善,常给江湖友人做些小物件祈福。”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是啊!仪琳姐姐说这平安符能保平安。秃笔翁先生,这次‘昆仑杯’棋赛,会有很多江湖棋士来吗?”
“那是自然。”秃笔翁笑着点头,“恒山派的仪琳姑娘虽不善棋艺,却也会来观赛;华山派的令狐冲更是早早报了名,说要趁此机会和各路棋士切磋,顺便讨教几招‘以棋悟剑’的道理。”他话锋一转,想起什么似的,“前几日我在西宁见过令狐冲,他还说你们曾在镇远一起喝到深夜,他说孙长老虽不懂棋,却能从‘输赢’里说出大道理,比不少棋士都通透!”
“哦?那小子还记着俺老孙!”孙悟空磨棋子的动作更利索了,“当年在镇远,俺跟他说‘下棋和打架一样,赢了别得意,输了别丧气’,他还说这话比棋谱管用!”
秃笔翁笑了,眉头也舒展了不少:“令狐冲兄就是这般通透!上次在西宁,见着一个少年棋士输了棋哭鼻子,他还拿自己‘下棋总输给田伯光’的事开导,说‘输棋能学本事,赢了反而容易骄傲’,逗得那少年破涕为笑。”说着便和众人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在棋社看棋,忍不住插嘴支招,结果把双方都支得晕头转向”“见棋匠扛着棋盘赶路,主动上前帮忙,还边走边和棋匠聊棋理,忘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涂蜂蜡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艾力·买买提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选木、制棋盘、磨棋子、涂蜂蜡。他刨木、画线、抛光、贴绒布,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锯檀木时如何控制厚度让棋盘平整,贴绒布时如何避免起皱影响手感。唐僧则在一旁与秃笔翁聊起棋道与江湖,从棋子的落子无悔聊到武林的行侠仗义,秃笔翁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棋道和江湖一样,有进有退,有得有失,若少了‘守正’二字,再好的棋艺也走不长远,再好的武功也成不了正道。”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套新制的檀木棋具终于完成。艾力·买买提小心翼翼地将棋盘放在石桌上,秃笔翁上前,捏着一枚白子轻轻落下,棋子稳稳停在棋格中央,没有丝毫打滑,棋盘木纹细腻,棋格整齐,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棋具!真是好棋具!”秃笔翁激动得握住艾力·买买提的手,“艾力·买买提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批棋具,我全要了!”
艾力·买买提笑得合不拢嘴,从棋坊里拿出一副小巧的紫檀木棋子,装在贴了绒布的小棋盒里,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副棋子送给你,你涂蜂蜡时很用心,是个学制棋具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随时来格尔木找我。”
林小羽接过棋盒,打开一看,棋子温润光滑,她高兴得把棋盒抱在怀里:“谢谢艾力·买买提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和她一起学下棋!”
当晚,艾力·买买提在棋院里摆了宴席,秃笔翁让人从马车上拿出西域的手抓肉与酸奶,众人围坐在石桌旁,就着美食聊棋理,偶尔还下几手棋,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秃笔翁对弈,虽不懂棋路,却凭着“横冲直撞”的性子赢了几子,惹得众人发笑;哪吒则和阿牛聊起“棋与剑”的关联,说“落子如出剑,需看准时机”;林小羽捧着新得的棋子,在敖丙的指导下学辨棋子好坏,说:“敖大哥,制棋具要经得住选、磨、涂,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得经得住耐心打磨,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制棋具如人生,需经精雕细琢;江湖亦如此,需经守正立身。唯有守得住本心,方能制出好棋具,下好人生这盘棋。”
次日清晨,阳光洒满昆仑古道,积雪彻底融化。众人准备西行,秃笔翁和艾力·买买提前来送行。秃笔翁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格尔木之行,多亏了你们!日后若到衡山,一定要来棋社做客,我定以最好的棋具相赠,与各位切磋棋艺!”
艾力·买买提也递过一张棋谱:“大师,这张《昆仑残局谱》送给你们,路上闲暇时可研究研究,能静心神。”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艾力·买买提爷爷、秃笔翁先生再见!我以后要是学会了下棋,一定来和你们对弈!”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昆仑古道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檀木的沉静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棋盒的淡淡木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棋道和江湖,都藏着最深刻的道理。棋需守正下,方能致胜;人需本心行,方能圆满。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子一步、一程一悟中,悟透众生苦乐,守住初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棋匠的木,还是江湖人的路,皆是‘守正为基,方得始终’,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抵达心中的远方。”
昆仑古道的春风拂过,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秃笔翁、艾力·买买提老棋匠的相遇,还有这古道旁的棋声,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沉稳却温暖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刨子与檀木交织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赤诚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