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怛罗斯古道遇乐匠,塔拉兹古村解乐愁——乐声绕江湖
怛罗斯古道的二月携着料峭春寒,塔拉兹古村外的乐坊却飘着悠扬乐声。风一吹,既有胡琴的醇厚气息,又夹着一丝琴弦断裂的脆响——不是正常演奏的圆润,反倒像是琴弦调校不当,刚上弦的胡琴就断弦,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裹着薄棉袍前行,阿牛腰间的双剑褪去霜花渐显温润,林小羽将青花瓷瓶揣进布囊,怀里的桑皮纸手札与药盒碰撞出轻响,衣襟上的平安符在春风中依旧醒目。自布哈拉与祖千秋别后,这一路常遇抱着乐器的乐匠,偶尔还见着穿“西域乐社”服饰的乐工,言谈间提过“塔拉兹胡琴”“桑木琴身”,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雅韵。
“这调弦的动静不对啊!”林小羽凑近乐坊方向,听着断续的弦音皱眉:“正常胡琴该是音准圆润、弦韧不断,怎么这刚调弦就断弦?莫不是琴弦材质或制琴工艺出了问题?”
孙悟空纵身跃上乐坊旁的沙枣树,金箍棒拨开枝头新绿,往坊内望去——只见院坝里围着不少人,几个乐匠正对着断弦的胡琴叹气,为首一人身着锦缎长衫,手里握着调弦扳手,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儒雅,竟是西域乐社的乐匠刘正风!他此刻没了往日在衡山抚琴的悠然,指尖捏着断裂的琴弦,眉头紧锁。
“刘正风兄?”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时带起一阵春风,“你怎么跑到塔拉兹来了?往日你不是在衡山与曲非烟合奏吗,怎么改行制胡琴了?”
刘正风抬头见是取经队伍,先是一愣,随即拱手笑道:“原来是孙长老、唐长老一行人!说来惭愧,近年西域乐社要赶制‘丝路胡琴’参加乐会,可新制的胡琴接连出问题,要么断弦、要么音准偏差,再过五日就要送琴参会,要是拿不出好琴,不仅乐社名声受损,连塔拉兹千年乐艺的传承都要受影响。”
乐坊旁的老乐匠姓别克,年过七旬,满手木屑握着刨子,正试图修补开裂的琴身,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胡琴差,实在是我们这塔拉兹古村的制琴活,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制的胡琴,琴身坚韧、音色醇厚,江湖上不少乐师都来我们这订琴。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琴弦用了劣质羊肠线,韧性不足易断;琴身选了新伐的桑木,没经干燥处理易开裂;还有,琴轴打磨不光滑,调弦时易卡弦;最后,琴码位置没校准,导致音准偏差——方才给刘先生看的,还是最好的一把,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乐坊的名声就毁了!”
敖丙上前,接过别克手里的胡琴,指尖轻拨琴弦听声:“这胡琴的问题,出在选材与制琴工艺。你用的琴弦需选‘三年生羊肠’,经脱脂晾晒处理增强韧性;琴身选经自然干燥三年的桑木,含水量控制在百分之十二以下;琴轴用细砂纸反复打磨,直至表面光滑如镜;琴码按‘距琴头三十八厘米’校准位置,确保音准无误。”
别克一拍大腿,刨子都跟着晃了晃:“是啊!前阵子赶工期,琴弦用了一年生羊肠;桑木没等干燥就开工;琴轴只粗磨了一遍;琴码位置凭经验定,没量尺寸——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目光落在琴身的漆料上,“漆料用了化学漆,不仅影响音色,还易脱落。别克老丈,你们的琴身漆料,是不是没改用天然生漆?”
别克低头看了看琴身的漆皮,面露愧色:“可不是嘛!天然生漆缺货,就用了化学漆应急——大师您也懂制琴?”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灵山,曾见天女抚琴,说过‘木是琴的魂,弦是琴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刘正风眼睛亮了,上前一步道:“既然各位懂制琴,还望指点一二!若是能帮乐坊解决问题,西域乐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乐器,只管找我,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导别克:“先将三年生羊肠浸泡脱脂,晾晒七日至干透,再纺成琴弦;桑木琴身经刨削成型后,置于通风处阴干,每日检查含水量;琴轴用粗砂、细砂、麂皮依次打磨,确保转动顺滑;琴码按标准尺寸校准后,用胶水固定;琴身涂三层天然生漆,每层晾干后再涂下一层,增强琴身韧性与音色。”
孙悟空早就按捺不住,撸起袖子就去帮忙打磨琴轴:“磨东西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磨过的石头都光滑如玉!”他动作麻利,琴轴在他手里被磨得细腻顺滑,不一会儿就完成了一把。哪吒则帮着校准琴码位置,他眼神精准,用尺子量得分毫不差。林小羽跟着别克的徒弟学涂生漆,刘正风在旁指点,教她如何控制漆层厚度、确保均匀,“涂漆就像练剑,得懂‘厚薄适中’,涂得太薄易脱落,涂得太厚影响音色,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刘正风见了,眼神柔和了几分:“这平安符是仪琳姑娘绣的吧?我听令狐冲说过,她心善,总爱给身边人做些祈福的小物件。”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是啊!仪琳姐姐说这平安符能保平安。刘先生,这次乐会,令狐冲师兄会来听吗?”
“那是自然!”刘正风笑着点头,“令狐冲兄虽不善乐器,却爱听曲,前几日还托人带信说,要带着恒山派的仪琳姑娘、华山的陆大有一起来,还说要跟孙长老你再比一场拳脚呢!”
“哦?那小子还敢跟俺比拳脚!”孙悟空打磨琴轴的动作更利索了,“上次在镇远,俺让了他三招,这次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俺的真本事!”
刘正风笑得更欢了,接着说道:“令狐冲兄不仅性子洒脱,心更善。前几日在撒马尔罕,见着一个年轻乐匠没钱买材料,他还把自己的玉坠当了,换钱帮乐匠进货。还有一次,他见乐工们熬夜制琴,就亲自去买了热馕和奶茶,守在乐坊外给大家送宵夜——这般体贴的性子,在江湖上可少见!”说着便和众人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在乐坊里学拉胡琴,把《笑傲江湖曲》拉成了杂音还不自知”“见乐匠搬琴身辛苦,主动帮忙,结果把琴身撞了个小坑,反倒添了麻烦”,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涂漆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别克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制琴弦、刨琴身、打磨琴轴、校准琴码、涂漆。他制弦、刨木、打磨、涂漆,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制弦时如何控制粗细让音色最佳,涂漆时如何均匀涂抹让漆层平整。唐僧则在一旁与刘正风聊起乐道与江湖,从音律的和谐聊到武林的包容,刘正风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乐道和江湖一样,有音有韵,有和有谐,若少了‘和’字,再好的乐器也奏不出好曲,再好的武功也失了气度。”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把新制的胡琴终于完成。别克小心翼翼地将胡琴递给刘正风,刘正风接过胡琴,指尖轻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院坝里回荡,音准圆润、音色醇厚,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琴!真是好琴!”刘正风激动得握住别克的手,“别克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批胡琴,我全要推荐去乐会!”
别克笑得合不拢嘴,从乐坊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骨笛,笛身上刻着塔拉兹的景致,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骨笛送给你,你涂漆时很用心,是个学制琴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随时来塔拉兹找我。”
林小羽接过骨笛,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清脆的笛声响起,高兴得把骨笛放进怀里:“谢谢别克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仪琳姐姐,也让她吹吹!”
当晚,别克在乐坊里摆了宴席,刘正风让人从马车上搬来烤羊肉与马奶酒,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就着美食品尝西域瓜果,刘正风还拿出胡琴弹奏《笑傲江湖曲》,琴声悠扬,引得众人拍手叫好,倒也暖意融融。孙悟空和刘正风聊起音律与拳脚的相通之处,偶尔还随着琴声比划两下;哪吒则和阿牛聊起“乐与剑”的关联,说“奏乐需心境平和如练剑需心无杂念,唯有专注方能成事”;林小羽摸着怀里的骨笛,在敖丙的指导下学辨胡琴好坏,说:“敖大哥,制琴要经得住选、磨、调,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得经得住耐心打磨,才能制出‘正果’这把好‘琴’。”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制琴如人生,需经精雕细琢;江湖亦如此,需经和谐行之。唯有守得住平和,方能制出好琴,行得正路。”
次日清晨,春阳渐暖,洒在怛罗斯古道上。众人准备西行,刘正风和别克前来送行。刘正风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塔拉兹之行,多亏了你们!日后若到衡山,一定要来寒舍做客,我定以胡琴相赠,与各位共奏《笑傲江湖曲》!”
别克也递过一包琴弦:“大师,这包琴弦送给你们,路上若是琴弦断了,也能及时更换。”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别克爷爷、刘先生再见!我以后要是制了胡琴,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怛罗斯古道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桑木的清香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骨笛的淡淡木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乐道和江湖,都藏着最深刻的道理。琴需平和制,方能奏乐;人需包容行,方能致远。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木一弦、一步一悟中,悟透众生苦乐,守住初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乐匠的木,还是江湖人的路,皆是‘包容为基,方得始终’,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抵达心中的远方。”
怛罗斯古道的风拂过,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刘正风、别克老乐匠的相遇,还有这古道旁的乐声,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雅韵却温暖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木料与琴弦交织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赤诚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