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长乐宫内气氛沉静，凌霜一夜未眠，站在窗边望着远方，思绪纷乱。
宁如颂昨夜的话依旧回荡在她脑海——「你不该如此抗拒孤。」
她闭了闭眼，嘴角泛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她何尝不知道，这场婚姻对于他而言，从来都是理所当然，从来都是掌控之内。可她，却并不愿成为他的附庸。
「殿下，或许，太子妃需要的不是这样的请求，而是……您的真心。」
门外，张益恭敬地站立，昨夜的话语在宁如颂心中萦绕不去。他从未这样焦躁过，甚至比面对朝堂风波还要棘手。
「孤的真心？」宁如颂轻哼一声，语气莫名低沉，「她需要孤的真心，还是她根本不愿意接受孤？」
张益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却还是试探着开口：「殿下，太子妃的性子与旁人不同，她并非贪权慕宠之人，您若只想用东宫的稳固来说服她，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宁如颂沉默不语，眼底掠过一抹冷色。
他当然知道凌霜的性情。
她虽是太子妃，却从不主动干涉朝堂，对权势更是兴致缺缺。她的冷静与自持，让他一次次看不透，也让他心底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她究竟在想什么？」
他从未这样想要理解过一个人，却发现，她的心，难以撬开。
夜色降临，东宫内烛火摇曳。
凌霜静静坐在案前，翻阅著书籍，却发现自己一页都看不进去。
她忽然觉得可笑，这一夜，她竟然也开始胡思乱想，开始回忆起与宁如颂相识的最初。
那时候，他冷漠而疏离，从未主动与她多言。她曾试图与他交谈，却总换来淡淡的回应，久而久之，她便明白了，他根本不在意这段婚姻。
可如今，他竟开始在意了。
「妳是不愿意？」
他昨夜的语气低沉压抑，彷佛受到了打击。
凌霜轻轻闭上眼，心底泛起微微的酸涩。
这场婚姻，自始至终，都是一场无法掌控的棋局，而她，不愿再是棋子。
「太子妃。」
外头，宫人轻声唤道，「殿下来了。」
凌霜一怔，指尖微微收紧，终究还是淡淡道：「请殿下进来。」
宁如颂踏入殿内，身上依旧带着夜风的凉意，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似是犹豫了一瞬，才缓步走近。
「妳可曾思量昨夜之事？」
凌霜抬眼看他，语气平静：「殿下说的，臣妾自然记得。」
「那妳的答案呢？」宁如颂语气低哑。
凌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臣妾的答案，与昨夜无异。」
宁如颂心口微微一紧，他深深看着她，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色。
「妳当真不愿意？」
凌霜轻轻一笑，语气平静如水：「臣妾愿不愿意，又如何？殿下是太子，身不由己，臣妾亦是如此。」
她的语气虽淡，却透着一丝无奈与疏离。
宁如颂看着她，忽然觉得心口闷闷的。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妳不信孤？」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还是不信自己？」
凌霜轻轻摇头：「臣妾只是想……自己做决定。」
这句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刀，让宁如颂的心微微一颤。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挣扎，最终，他没有再逼她，而是沈声道：「孤会让妳相信。」
凌霜怔了一瞬，却见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室静谧。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抚过书页，心底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夜色深沉，东宫内的烛火，燃得比往日更久了一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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