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大殿，烛火闪烁，映得殿内一片静谧。
宁如颂站在案前，望着凌霜低垂的侧脸，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愈发浓烈。她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动摇，却仍要筑起高墙，让他无法靠近。
「凌霜，」他低声唤她的名字，语气透着不容忽视的深意，「妳还在等什么？」
凌霜合上书卷，抬眸看他，目光平静却蕴藏着某种坚持：「臣妾未曾等什么，只是……臣妾不想做违心之事。」
宁如颂心头微动，语气沈了几分：「生下皇嗣，对妳而言就是违心之事？」
凌霜沉默了一瞬，才淡淡道：「殿下，皇嗣从来不该是束缚一个人的枷锁。」
「可这不仅是孤的事，亦关乎妳。」宁如颂的语气透着些许压抑，「若妳有了皇嗣，妳的地位将更加稳固，无人能撼动妳东宫之主的身份。朝堂之上那些劝孤扩充东宫的朝臣，也再无话可说。」
凌霜轻笑一声，语气如水：「殿下若为臣妾着想，便该知道，臣妾从不在乎这些。」
她的语气虽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彷佛无论他如何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宁如颂心头一紧，他从未这般感觉到无力。从前，无论是朝堂之争还是暗潮汹涌的斗争，他皆能凭自身智慧与权势掌控局势，然而在凌霜面前，他却屡屡受挫，无法让她真正向他敞开心扉。
「孤知道妳在想什么，」宁如颂语气低沉，语速放慢，「妳是不愿意，还是……根本不信任孤？」
凌霜微微一怔，指尖不自觉收紧。
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她从来不相信这样的婚姻能真正带来幸福。
她不想成为被绑在皇权之中的女人，成为为了稳固地位而必须诞下皇嗣的太子妃。
宁如颂见她不语，心底的怒意与烦躁交错翻涌，沈声道：「妳当真宁愿一辈子这样与孤相对，亦不愿……成为孤真正的妻？」
这句话语气不重，却压得凌霜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闭上眼，压下内心的情绪，语气依旧平静：「殿下，臣妾不愿意做无法回头之事。」
宁如颂望着她许久，终究没有再说话，袖中的手缓缓收紧，眸光幽沈如夜。
这一局，他仍未能胜过她。
——
翌日，朝堂之外，南王府密探来报。
宁承羽近日动作频繁，不仅私下招揽朝臣，更有意联络边疆将领。这一消息一出，东宫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宁如颂手握密信，眉眼森冷：「南王……果然沈不住气了。」
张益站在一旁，沈声道：「殿下，南王此举，恐怕不仅是为了朝臣之事，更可能与……先皇贵妃林氏的旧部有关。」
宁如颂目光微动，冷冷一笑：「他这么快就要动手，倒也合孤的意。」
张益微微点头：「但殿下，南王毕竟得父皇宠爱，若要对付他，还需谨慎行事。」
宁如颂冷哼一声，神色淡漠：「孤自有分寸。」
他不会轻易让宁承羽得逞，既然对方已经按捺不住，那他便让这场棋局提前开始。
这一次，他绝不会留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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