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暗流涌动

第三十六章：暗流涌动

东宫的烛火映照着宁如颂沉静而深邃的神情，他指尖轻轻敲著书案，目光落在张益递上的密函上，眼神冷冽如霜。

南王暗中接触西北边军……

他捏紧手中的信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西北边军……」宁如颂低声呢喃，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他倒是敢。」

「殿下，西北边军向来是大将军沈曜所掌，沈大将军虽然忠于圣上，但若南王能拿出让他心动的筹码……只怕局势不容乐观。」张益神情严肃地道。

宁如颂手指轻轻摩挲着信件，眉宇间浮现一抹冷意：「沈曜是老将，骁勇善战，但孤不信，他会轻易背离朝廷。」

「殿下，若南王再如此蚕食势力，恐怕再过不久，便会在朝堂上形成更大的声势。」张益语气凝重，「此事不可拖延。」

宁如颂沉默片刻，旋即冷声道：「传信给六部尚书，三日后，孤要亲自去见沈大将军。」

「是！」张益领命，转身离去。清晨，金銮殿内。

朝堂之上，群臣分列两侧，气氛凝重。

南王一派的大臣率先出列，语气激烈：「陛下，东宫太子成婚已有数年，然至今尚无皇嗣，此事关乎江山社稷，还请陛下明鉴。」

另一名大臣随即附和：「是啊，太子储位稳固，却迟迟未有子嗣，若无后嗣，未来朝局不免动荡，应早做打算。」

话音刚落，站在朝堂前列的凌正峰猛然向前一步，拱手沈声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担负国政，应以天下为重，何来急于求嗣之说？况且，太子妃身体康健，何须外人置喙？」

南王一派的大臣冷笑：「凌大人此言差矣，太子为储君，理当以皇家血脉为重，若太子妃身体无恙，为何迟迟未有动静？此事影响深远，不可忽视。」

凌正峰目光犀利，冷声反驳：「朝臣理当为国家谋划，而非干涉东宫内事。况且，陛下圣寿康健，何须急于此时操心皇嗣之事？莫非……有些人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朝堂内一片哗然。

皇帝宁昱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冷峻，抬手压下嘈杂声，语气沉沉：「好了，莫要再争。太子之事，朕自有分寸。」

众臣闻言，纷纷低头称是。

宁昱目光落在宁如颂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太子，东宫无嗣一事，确实应当考虑。太子妃是否身体抱恙，还需请太医诊治？」

宁如颂心头一沈，却依旧神色如常，拱手道：「父皇，太子妃身体无碍，儿臣亦不愿勉强。」

皇帝凝视着他，良久未语，最终只淡淡道：「此事，朕会再议。」

朝会散去，太子走出金銮殿，神色凝重。

站在殿外的张益见状，低声道：「殿下，皇上此言，恐怕是敲打殿下与太子妃。」

宁如颂微微眯眼，目光幽深。

张益迟疑片刻，终是低声提议：「殿下，或许……该想些法子让太子妃开心些。」

宁如颂闻言，未置可否，只是抬步朝东宫走去。

东宫的烛火静静燃烧，映照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宇……早朝结束后，宁如颂回到东宫，神色沉静却透着一丝隐忍的冷意。

张益一路跟随在侧，见太子神情不善，斟酌片刻，低声道：“殿下，今日之事，虽然凌尚书为殿下力争，但皇上言辞间敲打之意颇重，恐怕……殿下该有所应对。”

宁如颂脚步微顿，侧目看了张益一眼，语气淡淡：“孤知道。”

他自然明白父皇的意思，皇权之下，无子嗣便意味着不稳，即便他的太子之位暂时无人能撼动，但若一直无所出，南王一党便会抓住这个弱点，煽动朝臣，甚至让父皇动了废储的念头。

思及此，宁如颂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入夜，东宫内烛火摇曳，宁如颂踏入内殿，便见凌霜正坐于案前，似乎在读书。

他沉默片刻，缓步走近，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摊开的册页上，低声问道：“今日朝堂之事，你可知晓？”

凌霜闻言，抬眸看向他，眼神清冷而沉静。

“妾身自然知晓。”她语气平稳，没有半点惊讶，显然早已得知消息。

宁如颂微微蹙眉，伸手拿起她手边的茶盏，轻轻摩挲，语气缓和了几分：“孤知你心中不愿，但……皇嗣一事，关乎太子之位，亦关乎你的地位。”

凌霜心头微颤，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收拢。

她知道宁如颂在意自己的太子之位，也知道他并非因为儿女情长才与她谈论此事，而是出于权势考量。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淡却坚定：“殿下既然明白妾身不愿，为何还要勉强？”

宁如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若孤说——这不仅仅是为了太子之位呢？”

凌霜怔住，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

宁如颂望着她，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心：“孤知道你对孤仍有隔阂，但这些年来，孤从未想过要将旁人纳入东宫，也从未想过与你以外的女子共度此生。”

他语气顿了顿，眼底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绪：“你可愿再给孤一些时间？”

凌霜的心微微颤动，望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忽然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与期盼。

她垂下眼睫，沉默许久，终究没有立刻回应。

宁如颂见状，也没有强求，只是轻叹一声：“孤会等你。”

烛火摇曳，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似远似近，似有似无。

而这一夜，东宫内，终究是宁静无声，未起波澜。